“我见长欢回来将近一月,身边除了你和云栽那丫头,便再没什么人手,今日便带了些丫鬟来,想让长欢挑挑。”长公主仍是一贯的和善面孔:“这我本该在长欢进京前就准备好,可丫头到底还是自己挑的用起来顺手,我若提前挑好送来,伺候的不好,长欢怕是要为难”。她看着凌戈:“只是不曾想多日难见长欢一面,可这事儿再耽搁不得了,你既是自小照顾长欢的,定然知道什么人和她的意,而且你是她身旁最得力的,这点事,想必也能替她个做主,今日,便由你来挑吧。”
“长公主,此事,奴婢怕是做不了主。”凌戈道。
“噢?”倪丰倩面色诧异道:“你照顾了长欢十来年,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吗?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似乎是在暗示韦长欢凉薄,对伺候了十多年的姑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劳母亲费心,只是欢儿怕要辜负母亲这一番好意了。”韦长欢自厅前走来,对敏文长公主屈膝一礼道。
“啊呀,今日,可算见到长欢了,”倪丰善语气带着惊喜,慈爱地将她扶起,问道:“只是,为何说,要辜负母亲的一番心意?”
“正如母亲所知,长欢自小便去了南诏,养在祖父膝下,”,二人一前一后坐好,韦长欢缓缓说道:“如今仓促之中进京,祖父怕长欢年幼无知,会给母亲爹爹添麻烦,便让长欢将自小服侍的十二名侍女,八个小厮,二位嬷嬷,加上我贴身伺候的云栽和凌戈姑姑,一共有二十四个人,一起带进京,”韦长欢喝了口茶,继续道:“一来我自小体弱,初到京城,身边都是熟悉的人服侍,也方便些,二来,也不必麻烦母亲再为我准备丫鬟,长欢知道母亲挑的人自然是不会差的,只是新来的难免不知道我的习惯,万一有地方冲撞了,打发一个奴婢是小,拂了母亲的面子是大。”
“这……”倪丰善刻意地疑问道:“可我来你这许多回,除了凌戈、云栽,并未见到别的什么人。”
“因长欢要赶在元宵前进京,他们又要安置家眷,所以便迟于长欢启程,不过,这几日也该到了,且我素来喜静,平日里只由凌戈姑姑与云栽贴身照料。”
“南诏王还真是疼你疼得紧,想的这般周到。如此,倒是母亲多此一举了。”倪丰善从善如流地说道,并未勉强。
“都怪长欢没有及时跟母亲讲。”韦长欢状似内疚道。
“无妨,”倪丰善道:“日后若有什么缺的,派人来跟我说一声就是。”说罢起身道:“母亲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你若闷,留长音在这陪你,你们姐妹间十多年未见,也该多亲热些。”
“是,恭送母亲。”韦长欢、韦长音二人齐声道。
倪丰善刚走,韦长音便对韦长欢哼声道:“来的这般及时,你这几日定是在装病!”
“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为何要装病?”
“自然是不想去给母亲请安,”韦长音睨着她道:“或者,你是偷偷出去与男子私会!”
韦长欢心下觉得好笑,却故作惊慌道:“你如何知晓了!”
见韦长欢此般反应,韦长音惊讶之余,甚是得意,道:“我自然是……”
“莫非那日在千景亭与青衫公子会面的人,是你?”韦长欢挑眉,有意诈她道。
“你!你休要胡说!我这几日未曾出过门!”韦长音拔高了声音道,耳根子却渐渐红烫起来。
“那你既不是亲眼看见,如何得知我是去与男子相会了呢?”
“你!你方才都自己认了!现又来耍赖!”
“承认什么?我只道是,你常去私会男子,才会如此猜度我,故而出此一问,你……”
“住口!韦长欢!你以为我是你吗!蛮夷之地长大的,就是不知廉耻!”
“是啊,我自是不如时时将私会男子四字挂在嘴边的晋安郡主,知耻明礼。”
“你!”韦长音柳眉倒竖,抬起手来就要掌掴韦长欢。
韦长欢抬手捏住她的手腕:“话里话外说我不懂规矩,你对长姐动手,这又是哪门子规矩?难道宽以待己,严以待人,就是你所谓的规矩?”她一把放开韦长音,韦长音后退了几步,狠狠剜了她一眼,气急败坏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