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丰秀进了屋子,轻掩上门,悬明大师见只他一人进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意,开门见山道:“今日那偷药贼乃高延人无疑,闭息止心,除了高延巫术,再无他法。”
“高延会巫术之人,除了玉门三巫,便是王族……”
“近日可有高延的消息传来?”
“高延那边并无动静,不过……今日一早渌州暗桩传来消息,及隽诜亚父邹休身负重伤,恐命不久矣。”
“渌州距高延,可就半个时辰的马程。”
“徒儿已吩咐下去查明邹休为何人所伤。”
“嗯,”悬明大师点头道:“京城里头这两日,也看得紧些。”
“师父放心。”倪丰秀道:“只要徒儿不想,那高延人定出不了京城,不过,也不会将他逼得太紧。”
“你看着办便好,”悬明大师见他已有对策,便兴致勃勃地问起他别的事来:“你这两日,你与那小丫头如何了,培养出感情来没有?”
“师父……”倪丰秀语塞,知道他师父这老不正经的毛病又犯了。
“什么师父,我问你话呢!”
“感情尚不明显,徒儿……仍需努力。”
“没出息!”悬明大师恨铁不成钢地哼哼道。
韦长欢在寺里百无聊赖地晃悠了许久,慢慢地踱到了寺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高颖扶着个人,歪歪扭扭地沿着台阶拾级而上。
待走得近了,韦长欢这才看清楚,高颖扶着的乃是位……公子?说是公子,这颜色委实太好看了些,说是姑娘,却是男子装扮。身上并未见血迹,却看似奄奄一息,几乎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高颖的肩膀上。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高颖冲韦长欢喊道。
韦长欢犹豫了一刹那后,身形蓦地移动,转瞬就到了二人跟前,高颖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点了那人身上两处大穴,任它是真伤假伤,十二个时辰内想动怕是不能了。
韦长欢这才利索地扛起那人另一只胳膊:“去悬明大师那。”
倪丰秀与悬明大师看清韦长欢与高颖扛着的那人时俱是一惊,愣在了那里,高颖却只嫌他们磨蹭:“大师,你倒是快救人啊!”
“将他扶到榻上去吧。”悬明大师道。
倪丰秀过来打算将那人接过去,高颖忙道:“昭王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与郡主来吧。”
高颖心中已认定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了,不过也难怪,不知这人醒来是何谈吐气质,总之这闭着眼睛的模样,倒真是活脱脱一个病美人。
☆、相互试探
悬明大师细细地给他把了脉,道:“受了些内伤,怕是要修养一阵子了。”
“内伤?”高颖皱了眉,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受内伤,她继续问道:“那她何时能醒来?”
“老衲先给他疗伤,若无意外,明日便可醒来。”
“明日?”高颖惊讶道:“在这寺里,多有不便,不如,我将她带回府吧。“
“这……此伤,不好随意移动。”
“那今晚,我就留在寺里照顾她吧。”
悬明大师一愣,道:“高小姐一片善心,不过高小姐在外留宿,不知令尊大人能否同意?”悬明大师见高颖面有难色,又道:“这样吧,不如高小姐留几个丫鬟在此照料,也是一样的。”
高颖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好。”
高颖太挂心,便在屋内候着悬明大师给那位‘病美人’疗伤,倪丰秀与韦长欢二人则在院子里等着。
“不知高小姐明日若得知那‘姑娘’竟是男儿之身,会作何反应。”韦长欢道,颇有些忍俊不禁。
“若不是你点了他的穴,两个时辰后高小姐就能知道了。”倪丰秀无奈道。
韦长欢一噎,辩道:“若他是歹人,想要乘机混进寺里呢?我这乃是防范于未然。”
“你可知他是谁?”
“不知,但想必,不是寻常人等。”
“他乃大永末帝第五子,及隽诜。”
“大永皇族遗脉?”韦长欢微惊:“大豫灭永,家国之仇,不共戴天,你为何要救他?”她颇有深意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