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她的双臂,让她看着自己。
“倪丰秀,”她慢慢对上他的双眸,缓缓道:“我确实对你动了心,可是……”
她还未说完,已被他一把拥在了怀里:“我终于,等到你对我说这句话。”
韦长欢轻轻挣开他,看着他的双眼,认真道:“可是,我不知道这份心动,该如何处之。”韦长欢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我若因此而弃南诏于不顾,是错,可我若因南诏,将对你的感觉视而不见,也是错,你说,我该怎么办?”
倪丰秀的手慢慢从她肩上滑下:“怎么办?我若要你为了我,弃了南诏,你可愿意?”
“弃了南诏?”韦长欢喃喃重复道。
“你方才说了,我与南诏只能择其一,你,选哪个?”
“我……”
“韦长欢,我不信你心中没有答案。”倪丰秀看着目光游离的韦长欢:“我等你来找我。”
他转身走了,却将马留了给韦长欢。
☆、醉不解愁
韦长欢看着他越走越远,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山风拂过脸颊,比夜色更凉。
过了许久,她才失了魂一般地骑上马,折返回去,已到城门处,她犹自不知,还由着马儿自顾自地走。
直到一声轻喝将她惊回了神:“站住!城外何人!”
韦长欢掏出怀中令牌道:“我乃南风郡主!”
“南风郡主。”为首的侍卫过来看了令牌,抱拳一礼,吩咐道:“放行!”
韦长欢虽然握着缰绳,然而依旧不管方向,任马儿在城中乱走,不过这马到是认路,带着她往将军府的方向走。
马蹄嗒嗒,清脆又十分规律,可倏忽停了下来。
“郡主如此失魂落魄,是为哪般?”高颖拉摸着马头,看着韦长欢道。
“是你,”韦长欢定睛一看是她,却也不讶异,不过多日不见,她似乎有些消瘦了,她兴致忽起,问道:“去风鹤楼喝一杯如何?”
“好啊!”高颖干脆地应了,翻身上马,自后头扯过韦长欢手中的缰绳:“驾!”
二人裙裾扬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城内夜市长街,酒馆青楼灯火通明,人流往来络绎不绝;城墙上兵士守将各司其职,与月色为伴,守一方百姓。
“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城?”
“禀殿下,没有。”那守卫恭敬道:“自卑职等刚换岗起,便没有发现过可疑之人,不过……方才南风郡主倒是刚从城外回来。”
“她……?”倪丰化轻声道:“知道了,下去吧。”
上弦的春月当空,时有琴笛之声响起,风鹤楼雅座内,高颖高声道:“小二,给我上两坛你们这儿最烈的酒!”
“最烈的酒?”小二见是两位姑娘家,好心建议道:“二位姑娘,我们这儿的松花酒,气郁芳香,甘甜醇厚,姑娘不妨尝尝?”
“我们今日,只饮烈酒。”韦长欢道:“不必多说了,快拿上来。”
“好,那就给二位姑娘上不咸运来的烧刀子,”小二道:“此酒天下最烈,威风凛凛的壮汉,三碗下去也倒。”
“那还不快拿来。”高颖催促道。
“好嘞,好嘞,”小二边退出去边道:“二位姑娘稍等。”
待酒上了来,高颖对韦长欢道:“今日这酒,你一坛,我一坛,没喝完,谁也不准走!”
“好!”
韦长欢拿了个酒盅来喝,叫高颖好生讥笑了一番,只见她端了个海碗,喝的那叫一个豪爽。
酒刚入口,韦长欢便猛烈地咳嗽起来,又引的高颖一阵大笑:“郡主你,不会是第一次喝酒吧。”
“是又如何,”韦长欢止了咳嗽,再轻轻抿了一口:“难不成你常喝。”
高颖眸中闪过一抹悲色,低头闷了一大口。
“看你这样子,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韦长欢道:“你不是钟情我那个闷葫芦师弟,你与他,现如今如何了?”
“不如何。”高颖道:“你又是有什么烦心事?”她想,韦长欢长至今日,一定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