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来人——”
“父皇!”倪丰秀也站了起来,将韦长欢挡在身后。
“皇上!”御林军应声而进。
“将他们俩押入天牢,不许任何人探视!”皇上怒道:“朕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皇命难违!”
“是!”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此事已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对于此事,女人的看法基本一致,不论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还是已为人妻为人母的少妇,都认为:南风郡主好福气,遇见昭王殿下这个品貌兼具的有情郎,此事堪为一段佳话;男人们倒是各有不同,少年郎们认为,昭王为一女子顶撞皇上,身陷囹圄,自毁前程,是在是愚蠢之至;为人父的则认为,昭王殿下因不满婚事而顶撞皇上,实在不忠不孝;祖父母辈的则认为,这南风郡主引得昭王殿下如此为她,实属红颜祸水。
不过这外界的种种议论,倪丰秀与韦长欢浑然不知,在牢中自得其乐。
永泰殿里,皇上心口痛的旧疾又犯了,可他宁愿强忍着,也不想叫太医来,不想喝那苦的要命却没什么作用的药。
“皇上,雍王殿下求见。”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皇上批奏折的笔停顿了一下:“让他进来。”
“参见父皇。”
“不必多礼,”皇上扫了他一眼,心中隐约知道他为何而来:“你有何事?”
“请父皇给皇弟和郡主赐婚。”
皇上抬眼看他,放下手中奏折:“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儿臣知道,儿臣请父皇成全皇弟与郡主。”
“哼,”皇上重重搁下手中朱批:“化儿,你对韦长欢的心思,朕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朕才给你们赐婚,可如今,你却要我成全他们?”
“臣不愿娶心许他人之人为妻。”
“哦?”皇上道:“那高尚书之女高颖心中皆是你,你可要娶她为妃?”
“父皇,”倪丰化跪下:“儿臣暂时还不想成亲,儿臣只想做好父皇交代的的差事。”
“欸——”皇上摆摆手道:“成亲和差事又有什么冲突,难道你成了亲,就办不好差事了不成?你既心喜韦长欢,父皇定会给你赐婚,旁的你不必操心。”
“父皇,”倪丰化问道:“儿臣有一事不明,皇弟也心喜郡主,而父皇向来宠爱皇弟,郡主心属之人更是皇弟,父皇却为何要将郡主赐婚于我?”
殿内氛围霎时冷了下来,皇上微眯了眼睛看着他:“好啊,朕真是养了几个好儿子,一个个都敢来反对朕,置疑朕!怎么,你也想去牢里陪他们?”
“父皇恕罪,儿臣不敢。”
“那就给朕退下!”
“父皇……”
“退下!”
“是。”
皇上看着倪丰化缓缓退出去,心中烦乱,对着满案的奏折,也没了继续批阅之意。
“皇上,韦将军来了……”
“不见。”皇上脱口道,想了想又道:“让他进来。”
“臣,参见皇上。”韦谨风一丝不苟地行了个大礼。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大将军,国之重臣,帝王肱骨,心中,感慨万千。
在他面前,他从来恭谨守礼,赤胆忠心,但自己坚持的,绝不会有半分退让。在国事上,他全心信任地倚重他,在私事上,他一腔不甘地厌恶他,二人兄弟般的情谊,自爱上同一个女人起,就渐渐成了这般模样。
“起来吧。”他道,语气里有一丝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叹息。
“谢皇上。”他缓缓起身:“臣夜幕前来,只求皇上一事。”不待皇上再问,便说明来意:“求皇上,成全小女与昭王殿下。”
静坐着的皇帝,既未发怒,也不说话。好半晌,才带着一丝无奈,自嘲道:“朕是天子,却从未能随心所欲。”
“皇上,是万民景仰,百官心服的好皇帝。”韦谨风道。
“哼,”他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可知,多少回,朕从梦中醒来,都在后悔,二十年前,没能做一回,为儿女私情而不顾家国天下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