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锦目光闪灿,笑吟吟地道:“妾身是来给王妃请安的。”
白初虹只觉她笑里透着一丝古怪,不禁多了几分提防。
“坐吧。”她望向一旁的绣墩。
胡锦大大方方落坐,啜了一口茉香送上来的大红袍,道:“王妃真是好福气,能得王爷这般疼宠,即便几次触怒了王爷,也不见王爷冷落王妃。”
白初虹听出她话中有话,不动声色的笑笑。“王爷生性大度,不与我这样不懂事的妇道人家计较。”
“妾身一直不明白,王爷过去对王妃……”胡锦故意顿了下,又觑了觑她。
白初虹太清楚她那些小把戏,丝毫不为所动。
“如今王爷对待王妃,与昔日相比,简直是天差地远,教妾身好生艳羡。”
“你究竟想与我说什么?”白初虹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瞒王妃,毕竟王府就这么点大,下人来来去去,难免会嚼上舌根……”
说着,胡锦顿了下,别具深意的觑着她,眼中带着几分猜忌与好奇。
白初虹心中一凛。糟了,莫不是主院里有胡锦的眼线?
“毕竟这些年来后宅一向交由妾身治理,下人间传的那些话,终归会流进妾身耳里。近日,妾身听闻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异事,便忍不住前来请教王妃。”
言至此,胡锦望着她的目光,添了一丝凌厉,面上却还是笑吟吟的。
“王妃可是熟识已故的安阳王妃?”胡锦冷不防地问道。
“我与安阳王妃曾有过几面之缘。”白初虹也不否认,只是避重就轻的回答。
“王妃可还记得,先前妾身向您提过,王爷似乎对安阳王妃有特殊的情分?”
“我记得。”
“那么,王妃是用了什么法子,迷了王爷的心窍,让王爷将您错认为死去的安阳王妃?”
听出胡锦话中的尖锐苛刻,白初虹秀眉一拧,心下忖道:胡锦这是误以为她在装神弄鬼,骗得了聂紫纶的宠爱?
是呀,想必世上没人想得到,死去之人,竟能借体还魂,重新为人这样玄奥离奇的事吧。
若非亲身经历,如她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定是不信的。
幸好,胡锦想错了,否则恐怕会招来更多麻烦。
白初虹暗自松了口气,面容扬起清浅的笑,瞥见此笑,胡锦的脸色微变,眼中渐生狐疑。
“既然你也晓得王爷颇是欣赏安阳王妃,王爷又怎会将我错认为她?”
胡锦见她摆明不认,笑道:“妾身听闻坊间有些方士术师,精通某些旁门左道的阴阳玄术……”
“够了!”蓦地,茉香一声怒斥,打断了胡锦未完的话。
胡锦瞪住茉香,“你这是做什么?我与王妃说话,你一个丫鬟插什么嘴?”
茉香怒道:“胡姨夫人,您这是在做什么?趁着王爷不在的时候,来这儿胡言乱语,还敢质问起王妃来!怎么说我家主子都是王妃,王爷不在,王妃最大,您充其量就是个姨娘,怎能以下犯上?!”
先前是因为自家主子遭下放田庄,为求自保,也害怕遭逐出府,茉香才一直吞忍着,如今主子被接回王府,重得王爷宠爱,自己也不必再担心受怕,此刻对上胡锦这个叛徒,茉香早已忍无可忍,想替主子讨回公道。
胡锦被教训得脸色涨红,抓起茶瓷便要往茉香那头扔去,白初虹这才敛起笑,喊来了外头的管事与随从。“来人,送胡姨娘出去。”
几个随从可是聂紫纶亲口发落下来的,自然不敢怠慢,随即进门请人,胡锦自知形势比人弱,只能满脸不甘的离开。
“爽快!”茉香鼓掌叫好。
白初虹一脸头疼的训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早晚都要从王府离开,你又必与她较真,随她去吧。”
茉香愣住,“离开?王妃,您在说什么?我们为什么要离开王府?如今王爷把王妃当掌中宝,再过不久,肯定就会让王妃主持中馈,您就是这座王府的第二个主子,凭什么我们得离开?”
白初虹一时心急,方会说漏了嘴,不由得有些懊恼,正愁不知该怎么瞒骗过去,免得这个憨直的茉香节外生枝。
“王妃,有个自称连思贤的男子,说是您的旧识,一直守在王府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