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都还没说完呢,他便用短短几句话,惹出她的泪,这个男人当真是……当真是辜负不得啊。
白初虹倚靠在他胸膛前,含笑的眼角,隐约泛着泪光。
“所以,我才会笑自己傻。”她悠悠说道:“想着要赶紧离开王爷,不该再让王爷庇护着,不该扰乱王爷的心,可是,当王爷真遂了我的意,给了我和离书,我的心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他俯下脸,灼灼凝视着她。
她没回避,抬阵相迎,颊上的晕红,嘴角那弯笑,益发衬得娇艳惑人。
“可我始终想不明白,一切顺了我的意,终于能离王爷远远的,不再搅扰王爷,为什么我总觉着心底好似缺了什么。”
他贪看着此刻眼中只倒映着自己的她,几乎看迷了眼,舍不得眨眼。
“你缺了什么?”他低哑地问道。
“这里,缺了一块。”她说着,纤手抚上心口,轻轻拍了两下,水眸盈盈的道:“我以为,缺了这么一小块,不打紧的,因为这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他握住她的手,深攥于掌中,眸内深情,足可倾覆世上所有。
她微微一笑,笑里有泪,哽咽道:“可是,离开浚王府的这段日子里,我的心总觉着难受,遗落了那一小块,我的心好似不再完整,有时恍恍惚惚,便想起了王爷。”
“你都想了我什么?”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双阵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
“想着王爷过得好不好,想着王爷身旁是否已经有了别人,想着后宅的那些女子,个个比我好,个个比我强……”
话未竟,微张的瑰唇已被吻上。
俊美的身影,占满了她的眼眸,他低掩的睫毛,刷过她的颊,留下一股酥麻异感。
“白初虹,原来你并不如我想的那般聪明。”
一吻既罢,他抵着她的下唇低喃。
她目光迷濛,两颊生晕,一脸不明白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拇指抚过她的眉眼,道:“你居然傻得以为,那些后宅的女人能强得过你,光是这一点,便足以显见你不够聪明。”
“王爷……”她眼眶泛潮。
“随我来,我让你看样东西。”
话落,他牵起她的手,走出花厅,正巧,茉香及今日才来旧宅子报到的丫鬟们,连番送菜上来。
她们只来得及目送主子离去的背影,连菜都来不及上桌。
“王爷跟王妃不是要用膳吗?他们这是打算去哪儿呢?”小丫鬟愣头愣脑的问道。
茉香同是一头雾水,捧着托盘赶紧追出去,到了门口,只见聂紫纶牵着白初虹的手上了马车,车夫手里马鞭一甩,马车便扬尘而去。
茉香懵了,“这……这王妃忙了大半天,怎么连碗汤都不喝就走了?”
哎,莫非真像主子说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谁才是那个醉翁呀?是王爷?还是王妃?……搞不清楚了,真的搞不清楚了。
但,唯一清楚的是,王爷与王妃肯定是和好
回到久违的浚王府,见着前不久才告别的一景一物,白初虹不免心生感慨,曾一经她视这里为一时的栖身之所,离开之后,她却经常想着这里。
甚至,比安阳王府还要来得想念。
自她看破简士昌的为人之后,她便割舍了十年情,舍下了对安阳王府的种种情感,不再有任何念想。
她就像失了根的兰花,不知自己能飘往何处,又是否能重新在一个地方落地生根,再次结苞开花。
后来,她方明白,原来浚王府才是她该扎根的地方,但,为时已晚。
聂紫纶牵着她的手走进主院,从沉香木雕花九抽书柜里,取出了一摞画,逐一在长案上摊开来。
白初虹缓步上前,看着最上头的那幅山水画。
那画,技法一绝,意境超然,写意中颇有几分禅意,只是……
山林深处静静伫立着一道朱红色人影,透过形貌骨架来看,不难看出这人影是个女子。
她抬起眼,迎上聂紫纶灼灼的目光。“可知道我画的人是谁?”
她心头一震,探手又掀起底下第二幅画。
不一样的山水墨画,一样的女子身影,出现在每幅画里。
“王爷这是……在画我吗?”她满面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