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锦皇后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倒记得自己是嫔位,但是做过几件与身份相符的事?入宫的年数也不少了,也不说给妃嫔们做个榜样。”
“榜样?”静嫔哧笑了一声,抬手看着自己的指甲,只用狭长的眼角看了皇后一眼,“后宫之中的榜样向来是皇后娘娘,臣妾地位卑微,像榜样这种难做的活计臣妾也力行不了,还是免了吧。”
“你……”慧锦皇后气得脸色发白,却终究碍着洛九卿就在这里,面子上挂不住,咬牙忍下一口气,狠狠瞪了她一眼,对身边的嬷嬷说道:“去,再准备一把椅子。”
“是。”
洛九卿冷眼瞧着,心中暗想传言有时候也并都是假的,比如眼前这位静嫔娘娘,据说这位一直就和皇后过不去,不管是什么大事小事,只要是能够插得上手的,就尽可能给皇后添堵。
慧锦皇后经常被她气得跳脚,但奈何她有一位守在云缰边线的大哥,多年来虽然不在京城,但却守得边界算是稳固,深得皇上的器重,这位静嫔娘娘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成了在这后宫之中敢与慧锦皇后对抗的少数人之一。
据说,这位静嫔娘娘初次怀孕之时怀得也是男胎,后来却不幸小产,她伤心过度,曾经半年不曾出宫见人,也正因为如此,景铭帝为了补偿她,封了她嫔位,但她的荣宠似乎也就止在了嫔位上。
后来她突然间开了宫门,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便是明里暗里却总与皇后过不去,究其原因,谁也说不了太肯定,但是,众人都觉得,恐怕静嫔的小产之事也皇后脱不了干系。
至少,静嫔是这样以为的。
现在的静嫔就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太医说她小产时伤了身,再不能有孕,她也便豁了出去,拼着一条命给皇后找不痛快,想必这也是她多年来未再进封的主要原因。
洛九卿把这些关于静嫔的传闻在心中过了一遍,对这位静嫔娘娘倒生了几分敬佩之心,至少这个女子敢想也敢干,能够豁得出去。
她抬眼瞧了瞧,静嫔似笑非笑的看着戏,脸上的笑意只嵌在笑纹里,看起来有几分不屑,并不是她自己所说的特别喜欢这出戏的样子。
洛九卿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唇,如此看来,这位静嫔娘娘倒是真的只为来给皇后添堵的。
静嫔把手中的帕子收好,抬手捏了几枚瓜子吃了,刚嗑出瓜子仁来又“呸呸”的大声吐起来。
“你又怎么了?”慧锦皇后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问道。
“皇后娘娘见凉,妾身也不想,可是这瓜子里的仁儿坏了,你说,这仁儿坏了,还能吃吗?”静嫔嫣然一笑,“当然就不能吃了,所以妾身就要大声的把它给吐出来啊。呸!”
“……”慧锦皇后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她扶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猛然握住了扶手,看得出来她在极力压制着怒气。
洛九卿扫了一眼在台上卖力唱着的演员,觉得这台下的大戏可比台上的要好看要有意思得多了。
正在此时,听到门口处有请安的声音,“太子殿下。”
洛九卿的眉梢微微扬了扬,果然是不出所料,慧锦皇后安排这出戏,果然是别有用心,是想来给自己牵红线的,这红线的另一端,恐怕就是她的这位太子皇儿了。
只是……洛九卿的笑意微冷,清晰的映在微荡的茶水面儿上,就凭这位太子,也敢自以为可以入得了自己的眼吗?
笑话!
太子来到皇后身边,看到静嫔在此,也有些意外,静嫔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斜着眼睛瞧了太子一眼,轻笑了一声说道:“哟,太子殿下政务繁忙的也有空来看戏了?”
“静嫔,”太子声音沉冷,“你说话注意些,政务繁忙的是父皇,不是本宫。”
“那又有什么关系?”静嫔把手中的瓜子皮往桌子上一扔,“有区别吗?”
太子的眸子猛然一眯,还未等得发作,静嫔便站起身来,抬手用帕子掩住鼻子说道:“算了,公主殿下,妾身还是先走了,突然觉得这里的味道有些呛人,让妾身的胃里都有些翻腾,得出去透口气儿。”
她说罢,也不和慧锦皇后和太子告退,转身便向外走去,和来时一般的随意。
在她与太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太子似乎笑了一声,声音阴冷的说道:“静嫔好走,若是不舒服还是早些召太医瞧一瞧,对症下药的好,以免自己再不小吃错了药,不对症再伤及自身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