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赫明风手掌一翻,那颗心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而赫明风的声音轻快的响起,字字锋利从齿间磨出,“你看,你的心对察哈图也不是多么忠诚,可惜,本公子只会挖,不会装,既然如此,就劳烦你到了阎王爷的面前,绝口不提的好,不管你活着还是死了,本公子都念你的人情。”
他说罢,抽出一块锦帕来慢慢的擦着手,干净的锦帕上顿时沾满了鲜血,随后被他一扔,悠悠罩下,剩下的人都收紧了呼吸,仿佛那一方锦帕如同一片阴云一般,罩住了他们的头顶和渺茫的生路。
众人看着他转回身,深蓝色的斗篷轻轻拖过台阶,拂过那些碎雪,也拂过众人的心底,仿佛看到南疆的势力从此时开始,也在他的脚下被踏出一个崭新的格局。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白雪皑皑,遮掩住了许多的痕迹,清凉的雪气也让那些带着血腥味的空气焕然一新,客栈里被打扫干净,早已经一丝痕迹也无。
可谁都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一场阴谋和杀伐,都不是一场恶梦。
一大早众人还没有从被窝里爬出来,镇子上的府衙中就来了,说是昨天晚上来了一伙山匪,被巡逻的衙役发现,但是那些人拒不受捕,便被当街杀死,有几个还跑到了客栈中,要求客栈中的人一律不许出来,不许擅自走动,等到接到府衙的命令再说,不然的话就视为与山匪是同党。
这样一来,自然就没有人敢出来,都窝在房间里不敢有一丝的异常举动,虽然听着外面的动静想要去看一看,但是最终还是按捺下了那份好奇心。
直到日近中午,才听到外面安静了许多,有人大声说道:“都听着!客栈中的山匪已经清理干净,一切恢复如常,这次山匪之事,任何人不得提起,一旦消息外露,让侥幸逃脱的山匪不再现身,就一律与山匪同罪论处!”
众人在客栈中受着惊吓,镇子之外府衙中的最大的官儿在和洛九卿道别。
“公主殿下,您此次出行,为我轩辕百姓谋福,下官实在是佩服,佩服之极啊。”那官儿眼睛眉毛笑得挤在一起说道。
白墨在心时暗暗的想着,这种没有营养的客套话,这家伙已经说了不下两百句,他的脑子时在哪里来的这么多拍马屁的词儿?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说道:“咳,我说,这位……”
“下官姓刘,姓刘。”
“好吧,刘大人,你知道公主此行是要去干什么吗?”
“这……公主所做之事都是大事,是机密之事,是国之要事,下官地位卑微,岂能知道这些大事?这位大人取笑下官了。”那官儿对着白墨行了个礼说道。
“既然不知,你又如何肯定公主是替轩辕百姓谋福的?”白墨翻了个白眼说道。
墨白在一旁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说话。
洛九卿淡淡一笑,在马上微微俯身说道:“刘大人,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本宫看您还是送到这里吧。昨天晚上的事,做得很好,本宫会记在心里的。另外……这件事最好只有刘大人一个人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那官儿连连点头,犹如捣蒜一般,“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洛九卿微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刘大人,请近前来。”
那官儿一愣,以为洛九卿是有什么好事要关照他,觉得自己的好运气终于要来了,这一次的终于要飞黄腾达,他心中喜滋滋的上前,洛九卿猛然抬手,斗篷挡着她的手势,她的手指飞快在那官儿的头顶上点过。
随后,那官儿便两眼一黑,接着又是极亮,眼神恢复清明之后,却又带了几分不知所措的茫然。他看着马上的洛九卿,洛九卿对他说道:“告辞。”
“告……辞。”那官儿犹豫着说道。
直到洛九卿带着队伍走了,守在远处的那些衙役上前来,对那官儿说道:“大人,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您的亲戚早走远了。”
“亲戚?”那官儿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衙役。
“对啊,您之前说那是您的亲戚,要来亲自送一送,其它的地弟兄们还在城里搜捕山匪,还等着您回去坐镇呢。”衙役谄媚的笑道。
那官儿晃了晃头,脑子里有此混乱,他突然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会送方才的什么“亲戚”,是“亲戚”吗?怎么突然记不清了?难道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