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早膳时分。舒玄选择追寻我出来,而并非想要留下陪你,” 曲华裳鼻息一哼,发梢一甩,神采奕奕道:“我就知道舒玄会出来追我的,所以我当时才会故作生气。卓画溪,你现在可知道了?舒玄在意的一直都是我。”
卓画溪本还觉得狐疑奇怪,当听到曲华裳之后的言语便心下了然。原来她提及的乃是早膳时的事端。回想那时曲华裳负气离屋的模样,原来不过是她故作的一场把戏罢了。不知为何,卓画溪心中流过一丝淡淡的酸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曲华裳。“ 他本就该将你放心中正位,” 卓画溪说得坦然。
“ 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想让你也知道,让你死心,” 曲华裳哼笑着接下卓画溪的话语。
曲华裳时刻充满挑衅尖刺的话语让卓画溪不由得抬眸看去,不知曲华裳究竟是所谓的纯净而无心之言还是有意为之。然则,不论是何,于卓画溪而言皆如同淡水流溪。
常言道:智者,清者自清;愚者,自欺欺人。正如同如今的情景一般,剩下的只怕皆是曲华裳一人的担心与顾虑。想着,卓画溪并未理会曲华裳的话语,而是将乌雀抱上凳椅,让他的小手可以抓到桌上篮中的瓜果。
不知不觉,便已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
“ 怎得还未回来呢?”曲华裳站在门口,踮着脚,伸着头,朝着屋外不停地张望着。身后坐于饭桌前的乌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菜肴,肚子也发出饥饿的“咕噜噜”声音。
听见乌雀肚子的叫唤声,卓画溪摸了摸他的头,“ 想吃就吃。” 她说着手指了指桌上饭菜。看着卓画溪的眼神动作,乌雀动了动嘴,嘴角慢慢笑开,站在凳上,半身爬于桌面,伸手便想要拿起桌上餐碟之中的一块鸡肉。
“ 不要动!” 稚嫩的小手还未触碰到鸡皮,曲华裳就几步走上前,手猛然拍了一下乌雀的手。其动作算不得轻柔,能明显听见手掌落于手背发出的清脆一声“啪”。被打的乌雀惊了一下,立刻收回手,低下头。另一只小手搓揉着被拍红的手背,觉得那里又痛又痒,想要抓挠。
“ 你做何,” 见到曲华裳如此,卓画溪皱眉道。
“ 舒玄还未回来,他怎得先吃?” 曲华裳振振有词。
卓画溪拉过乌雀的手,护在手中,“ 不过是一块肉罢了,为何非要等到楼舒玄归来?他还只是孩子。”
“ 是孩子就无需懂得规矩了吗?”卓画溪的话引起了曲华裳的反感,她抬高了声音,“ 如果不是舒玄带着他来,他现在肯定还在外面不知道哪里的角落躲着呢。难道这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曲华裳说着目光看向卓画溪,“ 卓画溪,你自己没有规矩不要带的孩子也失去了教养。要等到舒玄回来,我们才能一起用膳。”说着,曲华裳摸了摸乌雀的头,道:“你先忍着点,一会儿舒玄就回来了。”
小乌雀抬起头,眼神不解地看着曲华裳。
“ 够了,” 曲华裳刻薄毫不留情的话语引起了卓画溪的颦眉,她一下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引得桌椅一阵晃动,“ 曲华裳,你所谓的规矩就在于可以昧着良心与楼舒玄谎称那些年的钱财全为你所赚得,你引以为傲的教养就存于知晓我对你的退让却依旧紧逼不弃。若是如此,我倒是庆幸自己无规矩,不懂教养。”
卓画溪冷不防地提起当年之事让曲华裳心下一惊,头皮一阵发麻,她心虚地看向四周,生怕楼舒玄会在此时出现,“ 你,你不要瞎说!舒玄与我已经成亲了,你现在再说这些也徒劳无功!”
“ 若与你一般有心为之,你还认为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嫁与楼舒玄?”卓画溪冷笑一声,“ 不过是看清,盲眼之人配上充珠之鱼目,真当是天作之合。 ” 话语落下之时,卓画溪拉着乌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刚走到走廊转角处,便遇上了一同归来的楼舒玄与齐若月。“ 画溪,你要去哪?”楼舒玄上前一步,问:“你可用膳了?”
卓画溪并未理睬他,而是带着乌雀与楼舒玄擦肩而过。
“ 怎么了?”齐若月看着卓画溪离开的身影,奇怪道:“ 现在不是说要加强戒备?她到处乱走不会有事吧?” 未等齐若月话语落下,楼舒玄便已经追上了卓画溪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