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感到季雪禾的停歇,卓画溪刚问出此话语,眼神便顺着季雪禾脸侧的方向看去,见得一侧丛中树下,被群蝇围绕叮咛的是一具零散堆躺的枯骨残骸,不可分辨得出那本为牲畜还是人。
同样看见此景的齐若月一个未能忍住,“ 咦——” 的一声从口中拉扯出。齐若月口中的声音引起同行人的注意,纷纷移目看去,看见白骨烂肉中蠕动如粥的蛆虫时,皆腹中生呕不可忍。
“ 我们需走快,” 此情此景看得程蛋子头皮也显麻意,他道一句,“ 不能耽搁。”
穆二嫂点头附和道:“ 是,是,是,我们快走,快走。” 边说,边推身前的张大贵,“ 快走,快走。”
一行人加紧了脚步在林中行进,心有旁骛而目不看地。
“ 啊!”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看见与程蛋子并肩走在最前的男人被枯藤做绳,锁住一脚踝,倒吊于一侧高树之上。
“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男人双手挥舞肆意挣扎,手中的锄头因摇晃松手飞出,尖锐的一端在让人猝不及防的瞬间擦过穆二姐的腿,深深扎进地面。
“ 哎哟!” 腿股被锄头割裂一道血口,穆二姐吃痛,一屁股跌落于地面之上,龇牙咧嘴叫唤了出来,“ 哎哟!”
“ 救我啊!快放我下来!” 高空中被垂吊悬挂的男人依旧扑腾得厉害,引得牵挂绳索的木枝摇曳沙沙作响。
“ 这里怎么会有陷阱?”齐若月一把撕扯身上衣段布条,紧紧按压在穆二姐腿上伤口处。伤口之深,不一会儿,汩汩涌出的血水便染湿了干衣。惊慌加上伤痛让穆二姐脸色红润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纸苍白。
“ 大福!我这就来救你!” 张大贵看着奋力挣扎的大福,吼着就要往一旁树上爬去。
“ 大贵!快下来!” 程蛋子看着急匆爬树的张大贵,一把拦住他。
“ 程蛋子,你做啥!我要去救大福!”
“ 大福被吊这么高,你要怎么救?”
张大贵不假思索地答道:“ 当然砍了那绳索。”
听张大贵口中的信誓旦旦,程蛋子一句话如凉水淋醒了他,“ 如此之高的树上,掉下来非死即残!”
“ 程蛋子,” 张大贵这才反应过来,“ 那要如何?难道放着大福不管?”
树下的程蛋子手弯成卷置于口处,对树上喊道:“ 大福,你可能顺着绳子爬上去?”
“ 怎么爬?”大福努力撑起腰身,一番努力不得果,“ 我没法使力气啊!”
“ 大福,你——” 程蛋子还欲与大福说什么,便听见身后程嫂着急的话音传来,“ 蛋子,穆二姐要晕过去了,你快来看看呐!”
本就因为大福之事而心浮气躁的程蛋子听见程嫂的声音时气血更涌,欲出声呵斥住程嫂的时候瞥见穆二姐额头冷汗直冒,眼眸也不停颤抖地向上翻,“ 穆二姐!你坚持住!”
此番突如其来的慌乱,让卓画溪也心生焦急,她道:“ 季雪禾,你替她看看如何。”说着,卓画溪扶着季雪禾走至穆二姐身旁,“ 程嫂,他会医,先给穆二姐看看。”
“ 好,好,你快看,快看,” 程嫂点头道。
季雪禾的手轻按穆二姐伤口处,指尖感受到湿润粘稠之感,嘴角微微轻言:“ 不过外伤不碍事,只是若不想法止血,如此下去,她不久便血干而死。”
“ 这可要怎么办?你可能有什么办法?” 程蛋子听了季雪禾的话,也慌了起来,急忙问着,一时之间竟也无暇顾及树上挂着的大福。
“ 封其穴,则能暂缓血涌。只不过她也无法用此腿行走。”
“ 行行行,我们可以抬着穆二姐,”张大贵焦急道。
听此言,季雪禾双指点落穆二姐腿侧穴道,听得她“ 啊——” 一声吃痛惨叫,言:“ 此法只为暂缓,若治,还需寻得药材。”
“ 程蛋子!你们快救我啊!” 季雪禾话音刚落,树上的大福便再次叫唤出来,“ 你们快放我下来!”
“ 大福,你不要鬼吼鬼叫!我们这不是想法子救你!”
树上的大福因被倒挂气血逆流入脑,更显焦躁不安地肆意动弹挣扎,“ 你们这哪里想法子,你们这是——”话未说完,音还未凉,挂着绳索的枝桠因大福挣扎用力而摇曳欲断,“ 咔嚓”一声,枝断绳索落,牵扯藏匿于树洞中的机关弓||弩||上弦扣紧,听得“ 嗖” 一声,三支竹箭笔直地从树洞孔眼处飞出,毫无偏差地插||入大福后脑,喉咙与胸口,锋利的箭刃射穿肌肤,戳穿头骨,从大福身体的另一侧如笋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