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禾一脸委屈,撑着自己的身子缓缓做起,声音含泪地说:“我双目如此,还能做什么?”他的话语听起来像极了受了委屈的怨妇。
“ 你!”容容还想再骂,却被卓画溪打断。卓画溪闭上眼,说:“容容,你先出去。”
“ 小溪儿,方才他分明是……”
“ 容容,我没事。” 卓画溪抿嘴,不想解释方才的误会,说:“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要与他说。”
听到卓画溪的话,容容百般不情愿,他看了看一眼双目蒙纱的季雪禾。季雪禾也是同样嘴角带笑地看着容容。“ 你要是再对小溪儿做出什么事情,我第一个打死你。哼。” 容容“ 哼”了一声,略带赌气模样地转身走了出去。
容容离开后,卓画溪并未放心。她踮着脚,一步一步悄悄地走到门口,耳朵贴着门缝,确定了容容真的离开之后,才转过身。卓画溪的这番举动着实让季雪禾看着觉得有些好笑,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卓画溪再次走到季雪禾身侧,手一把扯掉了季雪禾脸上的白纱。“ 啧,姐姐动作如此粗暴,日后可要如何找得夫婿,” 面对卓画溪粗暴的动作,季雪禾“啧啧”了两声,睁开一双灰色如霜的眼眸。
“ 这与你无甚关系,” 卓画溪坐在他身旁,“ 我问你,蛊尸究竟是何物。”
“ 死物,”季雪禾笑着说:妖物,或者就是姐姐口中的怪物。”
面对季雪禾的玩笑,卓画溪隐忍住,问:“ 你知道蛊尸,是不是?”
“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你若知道,我要你将知道的都告知于我。”
“ 为何。”季雪禾听着卓画溪命令的口气,觉得甚是有趣,“ 不知姐姐可有理由说服我开口。”
卓画溪看着季雪禾带笑的眼神,他依旧笑意浅浅,眉眼弯弯,“你住在我这里,吃穿用度皆是我的。”
“ 有趣。如此倒像是所谓的丈夫与妻子的说辞,” 季雪禾听了卓画溪的话,笑意渐冷,“只可惜,我并非姐姐的小娘子。”
卓画溪的目光依旧与季雪禾对视,“ 王三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想知道自己曾经面对的是什么,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听了卓画溪这番话,季雪禾冷冷的笑意中荡起一丝玩味的趣味,“ 姐姐,你在害怕。” 他的眼神折射出一种猫般的直觉,声音更如同猫爪轻挠手心一般让人心痒痒。
“ 是,我是害怕。” 卓画溪没有否认自己的担心与恐惧,“ 所以,我需要知道。”
听到卓画溪的承认,季雪禾嘴角的弧度拉开,“ 有趣。为了奖励姐姐的诚实,倒是可以将姐姐想知道告知。”季雪禾说着,眼神含笑,“所谓蛊尸,不过是蛊虫控心,心控身,最终成为身不由己的可怜虫罢了。”
“ 何解。”
“ 蛊虫分子母,母虫称主,寄喉间,需血肉滋养;子虫为奴,只为产卵繁衍后代,通过血肉交融传散。子母虫体尚小且脆弱,需要一具身躯供其趋使。被母虫所附之躯会变成只通晓原始饥饿欲望的蛊尸,遇食则扑,至死方休。” 季雪禾说着起身,缓缓走向桌边,倒了一杯水,“ 被蛊尸所咬伤之人也会随之感染,随着血液的流动,体内会被注入尸体内子虫。子虫在新人体内下卵,其卵随血液经脉流经肌肤下每一寸,终附着于心脏附近,吸取心脉之精华,待日成之时,破壳成虫。其虫再分子母,母虫爬入喉间三寸控尸思绪行动,子虫则埋伏在躯壳之下,等待下一次的猎食之时,顺着鲜血流入另具躯体之内,产卵繁衍。” 季雪禾显然对于蛊尸知晓的很详细,“ 子虫一生受趋使,成为繁衍的工具,产卵后即死。母虫掌控一切。母虫亡则共体内的子虫毁。”
听完季雪禾的话,卓画溪问:“ 他们怕光?”
“光与银,均是天敌。”
“ 银?”卓画溪想到了自己的银簪与文辞的那把剑,她想了想,继续问:“ 为何会有这种邪物?而你又是如何知晓的清楚?”
听到了卓画溪的问题,季雪禾笑了出来,“ 重要么?倘若说这一切要姐姐用鲜血作为代价来换取,姐姐还想要知晓么?”
季雪禾的话语古怪,卓画溪猜测不透其中的秘密。看着陷入一阵沉默的卓画溪,季雪禾嘴角浅笑,“ 姐姐这是在害怕担忧了?姐姐,人一直平淡无奇的生活了太久,为了他们所谓的私欲糟蹋了太多的东西。如今,换一种生活方式有何不好。也许这之后,他们便会知道,” 季雪禾的笑意渐深,隐约透露着阴戾的黑暗深渊,“ 何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