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 ” 大夫看着桌上沉甸甸的银子,为难了起来。若说拒绝?这么多银子的损失着实让人心痛。若是同去?可是如今外面皆传言有妖魔。这可要如何是好。想着,大夫皱起眉头,叹口气,一脸的无奈,“ 唉——姑娘,不是我不帮你。这外面如今可不是什么安定的时候。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总归想着要安度晚年,不愿涉险呐。”说话间,大夫的眼神时不时飘向桌上的两锭银两之上,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大夫的这些小动作被卓画溪看在眼里,她继而再次拿出两锭银子,“ 如此呢?”
看着一下翻了倍的银两,大夫本就犹豫不决的心再一次摇曳起来,“ 姑娘。这不是银子多与少的问题,而是关系命呐。”
话虽这么说,卓画溪却从大夫眼中看见了他本性的贪婪,“ 既然如此,那便不再叨扰。” 卓画溪换了语气,起身便要收起银两,做出想要离开之状,“我还是去寻别人。”
见着卓画溪与容容正要离去,大夫脸色大变,“ 姑娘,姑娘。”他三步两步走来,“ 呵呵。姑娘,这会子你要上哪寻大夫呢。”大夫陪着笑脸,“其实啊,也就是我家那婆娘总是唠叨着,担心这,担心那的。不过今儿个,正巧婆娘回娘家去了。”大夫说着,生怕到嘴的肥鸭飞了一般急匆匆收拾着医箱,“ 姑娘,你们稍等我片刻就好。”
看着大夫转变的态度,卓画溪心下了然地站在原地。
“ 小溪儿,你的熟识有眼疾?我怎么不知道?”一侧的容容脸色带着狐疑地问。
“季雪禾。”
“ 季雪禾?” 听到“季雪禾”三个字的时候,容容几乎跳了起来,“ 小溪儿,你莫要被他骗了。他并非真瞎!”
“ 不。容容,你听我说。季雪禾双目有疾之事并非假,我亲眼所见。” 卓画溪耐着性子解释着。
“ 就算如此,你也犯不着为了他如此破财。这么多银子呢。”
“ 相识一场,若是如此都不能做,便与冷血有何区别?罢了罢了,我不会多这点银两,便也不会缺得这些钱财。” 卓画溪说话间,脑海回想着在牢狱之时,季雪禾伸来的那一双手。他的手骨分明,似玉剔透却不冰凉,而是带着淡淡的温暖。
“姑娘,公子。行了,我们走吧。” 收拾好了的大夫笑眯眯地替着衣箱走来,打断了卓画溪的思绪。
醉风楼内,季雪禾安静地坐于桌前,手腕顺着桌沿平侧。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季雪禾微侧过耳,并未转颜。进来的是画莲,她双手端着一坨盘,盘中放着一盅,“ 季公子,我炖了一盅骨汤。公子可要趁热喝了?”
画莲的声音听来熟悉却又陌生,季雪禾不能辨识那究竟是何人,他只是侧过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浅笑,“ 那可真是劳烦了。”
“ 不劳烦,不劳烦。” 画莲摇着头,将汤饮放于桌面,看着季雪禾,她道:“公子自己可怕是不方便,如若公子不嫌弃,画莲可喂公子。” 后一句话,画莲说的声音很小。
“ 呵,画莲是么?” 听到画莲的话,季雪禾低声笑了出来,“ 小东西,这东西可是你炖的?”
“ 是。不知道合不合公子口味。” 画莲说着,脸色通红,手腕微颤地舀起一勺汤,“ 公子。”
“ 既是亲手所做,自然怎样都是合口的。”
“ 咳咳咳,”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容容略作尴尬的咳嗽声,“还真是闲情逸致呢。” 容容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句,甩头离开。
“ 姑娘。”被咳嗽声音惊扰,画莲手一抖,手中的盅摇曳晃动的时候,汤汁点点飞溅到季雪禾衣衫之上。虽看不见,然而汤的温而热却让季雪禾感受的清楚,他的眉目略有不悦的轻颦。
卓画溪看着面前的景象,她并未追究追问,而是亲和一言:“画莲,你先下去。”
“ 是。” 画莲虽然心中有些不舍,却也是听话地起身,走了下去。
“ 大夫,请。” 卓画溪侧身过,先行请大夫先入。
听着卓画溪的声音,季雪禾嘴角笑了起来,“ 姐姐莫不是身体不适?怎得还要寻的大夫?”
“ 并非我,而是你。” 卓画溪否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