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靠经验。”他努力转移注意力,忽略欲望的疼痛,还好烹饪是个安全话题。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的。”湘悦对做菜一窍不通,对她来说,烹饪跟魔法一样神奇。
“过程吗?”
她用力点头,充满求知欲。
“听起来可能会很枯燥。”
“你说的话,我永远都不会觉得枯燥。”她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他目光蓦地闇浓,注视她一会儿,然后才扬起薄唇,笑得比之前更温柔、更深情,慢条斯理的说起烹饪细节,彷佛他们拥有用不完的时间。
“这不是正统的咸酥鸡,算是改良版的。”粗糙带茧的指腹,抹过她嘴角的椒盐粉,才又喂她吃另一口鸡肉。“肉桂、孜然更适合肉类,加一点伏特加腌渍,再裹上面包粉下锅油炸,九层塔可以用新鲜的罗勒代替,最后撒上胡椒盐。”
这些香料、食材,她都曾听说过,却没有想到,他能以西式的食材,重现台湾小吃的咸香滋味,吃起来没有半点违和感。
“我把油的分量减少,相对比较健康,你想吃就可以吃,只是油炸物吃多了也不好。”
她乖乖点头,禁箍在身上的无形伽锁,又被他解开一个。为了保持健康,她从小就吃得讲究,就算没喝过苦苦的补药,照样被调理得发黑肤白,肌肤如白瓷般莹润。
太油、太辣、太酸之类,甚至是不够美观的食物,她全都不能碰。
她并不是要违逆长辈的一切规则,只是想满足饥渴的好奇心。所有人一口就否决的事,唯独他不阻止,愿意无条件提供保护,还花费心思与时间,把不健康的吃食,改良到她可以入口。
一口接着一口,静静吃着他喂来的食物,时间彷佛停止,如果世界上真有天长地久,她多么愿意是跟他——
静谧的氛围,被贸然闯入的黑影打破。
“我大老远就闻到了,这么香,是什么味道?”杨忠国闪身而入,转眼就来到桌边,倾身夸张的吸嗅。“咸酥鸡?原来你在厨房忙半天,就是为了弄这个。”
眼看来者不善,湘悦下意识的缩手,把整包咸酥鸡往自己的方向,稍稍挪了几公分。虽然,做人该要乐于分享,但是这包咸酥鸡是仁国特别为她做的,她只想独占。
身旁的他反应迅速,一手将她护在身后,另一手格挡在前,做了一个世界通用的拒绝姿势,阻止口水几乎快流出来的兄长接近。
“这包是她的。”他沉声宣布,无比认真。
忠国的眼睛还是盯着咸酥鸡。
“好好好,只要分我吃几口,几口就好,我又不会整包吃掉。”他口是心非的说着,掏出放在口袋里的铝罐,证明非吃不可的决心。“我连啤酒都准备好了,冰得凉透透,咸酥鸡就是要配冰啤酒。”
护着食物的湘悦,原本躲在仁国的身后,听到威胁者的宣言,蓦地探出小脑袋,对这样的食物组合好奇不已。
白肉配白酒、红肉配红酒,鱼子酱跟香槟是天作之合;淡味河鲜适合绍兴酒、浓油蹄肉宜搭茅台,红糟烧肉跟桂花稠酒是七世夫妻。东方、西方各有名菜配名酒,她好菜吃得多,好酒自然也喝不少,却偏偏就是没有喝过冰啤酒。
黑眸眯起,不用低头看,就知道她被勾起兴趣。
“不要教坏她。”他警告着。
忠国却耸耸肩,双手一摊,满不在乎的笑着。“这是啤酒,又不是伏特加,刺激性只比可乐强一点。”
“她的饮食习惯跟我们不一样。”
“那就该多尝试。”
仁国拧着浓眉,预备反驳兄长为了吃,胡乱掰出的各种理由,却感觉外套下摆被轻轻扯了扯。他低下头来,看见她满脸羞红,期期艾艾的说:“我、我——我想喝耶——”
他的动作竟快得让她看不清楚。
大掌猝然探出,劲势猛而快,直切忠国趁他低头,闪电般探来试图抢劫咸酥鸡的左手腕,迫使对方收手。
但是,早出生几年,年纪不是白长的,忠国当然不是省油的灯,惊险的闪过攻击,在闪避三弟攻击的同时,指尖用劲把铝罐往上抛。
闪闪发亮的铝罐飞在半空中,在落下之前,兄弟之间已经互有进退,对了好几招。
趁着弟弟心有旁骛,还需要分神护着那个小女人,忠国夺得先机,抢得落下的啤酒,转身架开姿势,预备防守与攻击。
两兄弟的姿势一模一样,彼此对峙着。
“把啤酒交出来。”仁国的掌心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