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座在僻静的角落,向侍者点了一整瓶的白兰地。
人说一醉解千愁,她很快就能考证这句话的真实性。
她一口气喝下一整杯,忍不住呛咳了起来,火辣辣的酒液烧灼她的肠胃,却温暖不了她的心。
眼泪又悄悄地爬满了脸,她又灌下第二杯。酒并不好喝,其实是难喝得要命,但她想喝醉。
她又喝下第三杯,或许醉了,此刻正折磨她的那种扯心撕肺般的痛苦就能消失。
三杯下肚,不胜酒力的曼云已觉得心跳加速,头晕晕的,整个人有种飘忽感。
再多喝些,或许她就能醉死过去,最好水远别再醒来。
她斟上第四杯,正要举杯,有人硬生生自她手中抢下酒杯。
曼云抬头看向来人,虽然她的视线有些不大能集中,但她仍然从出了邵齐。
他往她对面一坐,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你来看我笑话?来告诉我你早就警告过我?”曼云火辣辣地指控道。
“他不值得你这么伤害自己。”他瞄了眼半空的白兰地。
“告诉你多少次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她企图抢回酒杯。
邵齐抓握住她的手“你应该为你的重生而庆幸,从今以后你总算不必在贺梦凡的阴影下过日子。”
“你错啦!我爱他——是他不要我了——”酒精使她失去控制。
“你真的爱他吗?他嘴角嘲讽地一撇。
“他为什么不爱我呢——”
曼云任泪水尽情奔流,她一向极善于压抑心中的喜怒哀乐。这回却失败了。在邵齐面前,在酒精的催化下,她彻底崩溃。
他缓缓地开口“论家世背景你比不上许燕蓉,她是含着金汤匙出世的,她老爸已经不管事了,她家数种关系企业全由她主事,娶到她的人能够一步登天,减少奋斗三十年。”
“梦凡不是那种人!”
曼云仍然为他辩护。她心目中的梦凡绝不会为了金钱而出卖感情。
他没有反驳,只是继续道“他难道没有给过你一点不该有的希冀?他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你对他的感情?”
“没有!”她隔着泪雾瞪着他。
“当赵明山追求你的那段时间,我们曾和贺梦凡在几个社交场合碰过面,他对明山的态度就像个争风吃醋的情敌,让我不能不怀疑他是在乎你的。”
曼云茫然地看着他。
“你知道吗?他太习惯你在身边默默为他付出,而不珍惜,加上条件优秀的许燕蓉适时出现,所以你全盘皆输。”
“你分析完了?如果你满意了,请离开我,我起码还剩下这么一点点自由吧。”
她终于抢回酒杯,一口气灌下苦涩的酒液。
他不再企图阻止她,反而替她将空了的酒杯斟满“喝吧,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好过些;别担心喝醉我会照顾你的。”
曼云打了个酒嗝,舌头开始打结“为——为什么?”
他耸了耸肩“很难解释。”
曼云愈来愈觉得头晕眼花,而且肠胃翻搅。有股想呕吐感觉,但她仍然强硬道:“我不需要人照顾,尤其是以后。我是完全孤独了——”
她的语音哽咽,曼青死时,贺家给了她温暖的慰藉,而现在,她势必得离开那里,她真正变成了孤伶伶一个人了,浓浓的悲哀深深地握住她。
她发现喝了酒还是感觉得到痛苦,或许她应该努力喝到醉死过去。
她抓起斟满的酒杯,迷蒙的大眼挑战般地斜眯着邵齐,他该死地作了个请便的手势,曼云赌气地正想一口气灌下去,她的胃部猛然一揪,一阵恶心,她知道她要吐了。
曼云脚步踉跄地奔出酒吧,一出门口,就大吐特吐了起来。
她吐得全身虚软无力,邵齐有力的双手及时扶住她,使她免于瘫倒在地。
“吐出来你会好过些。”他仁慈地安慰她。
“谢谢你。”她真的觉得好了些,虽然她的泪水莫名其妙地不可抑遏。
“我送你回家。”
她现在无法面对梦凡“不要!”
“逃避不能解决什么,你迟早得面对他们。”他道出事实。
曼云猛然摇头“现在卞能我需要一点时间。”
“好武装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