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又把脑袋垂了下去,眼睛盯着脚尖,“闲着没事,就想找你随便聊聊打发时间,会影响你工作吗?”
“没事,我一直用摄影机录着,恍神了还可以看重播。”
“喔。”
秦亦可是有颗七窍玲珑心,看王玲这别别扭扭、浑身不对劲的样子,就知道她大概要跟自己聊一些对她来说难以启齿的话题了,不过王玲一开始有点说不出口,脑袋低垂,只留给他一个漆黑的脑袋。
秦亦先起了一个随意的话头,来缓和她纠结的心情,“这次的任务其实再轻松不过了,这个男人是个职业作家,又是个标准宅男,一整天都窝在床上,不是看影片就是对着笔记型电脑打字,一日三餐不是泡面饼干就是外送,我只需要守在这里,不需要到处跑还怕跟丢。”
“喔。”秦亦这一招显然用对了,王玲抬起了头,隔着窗户望着对面住户的亮光,“但是他一整天都不出去,怎么能够抓到他出轨或者其他证据呢?”
“不用担心,有时候证据会自己跑到眼皮底下的。”
“好吧,不过这个男人也够无聊的,除了写东西没有其他活动,你的雇主当时怎么会看上他,愿意跟他过一辈子呢?”王玲十分不解。
秦亦回答她,“女人爱诗人,年轻的时候遇上那个男人,他可能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诗歌王子,后来为了婚姻、为了生计、为了五谷杂粮渐渐变得世俗,必须舍弃所有兴趣,没日没夜地写作,才能给心爱的她一个丰足的生活,但也因此在对方眼里,他成了彻头彻尾无趣的人,很多事情没办法两全。”
“怪不得他得知被背叛的时候会那么难过,他实际上是个理想主义者吧,一定很难接受这样的背叛。”
王玲听得两眼泪汪汪,抬眼却发现秦亦照样挂着招牌笑容,她十分生气,“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可是在用生命爱她耶。”这比什么脑残的偶像剧感人一百倍。
“原来你这么天真。”秦亦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却被一巴掌重重地拍掉了,他笑得更加开心,“好了,不逗你了,刚才说的都是我瞎编的,谁知道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可能当时脑袋秀逗了吧。”
“你说什么!”王玲突然觉得脑袋晕眩。
秦亦温柔地看着她,“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好吧,那些诗人、为生活所迫什么的,都是我随口说的,你不必当真。”
王玲忽然觉得胃也开始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到了,她咬了咬牙,凶巴巴地瞪着秦亦,“你告诉我关于这个案子的故事,不会也是你编的吧?”
秦亦故作吃惊地瞪大了眼,“原来你比我想像的聪明多了,这你都猜到了。”
王玲的脑袋炸了、胃也炸了,她痛苦地蹲下身体,眉毛拧得都可以挤出水来。
秦亦被吓到了,连忙蹲下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王玲痛得一张脸都扭曲不成形了,还抽空瞪了秦亦一眼,“都是被你气的!”
“好好好,对不起。”秦亦看王玲一直用手抵着自己的胃,问:“是不是刚才吃太多了,现在胃不舒服?”
王玲摇头,认定了秦亦的罪行,“不是,就是被你气的。”
秦亦又好气又好笑,他不顾王玲的反对,将她公主抱抱回了她的卧室,“好好好,是我不好,你家有胃药吗?没有我出去买。”
王玲实在痛得难受,她也不想为难自己,“在左边床头柜的抽屉里。”
秦亦做事很体贴,倒了热水吹凉后,才把杯子和药一起递给王玲,王玲痛得视线都有些模糊了,模糊的视线里,秦亦的头上出现了属于天使的光晕。
“乖,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秦亦细心地替王玲掖好被角,转身之际却感觉到衣角处传来一阵拉力,他回眸正好对上王玲苍白的脸,“嗯?”
王玲摇头,慢慢地松开抓住他衣角的手,拿过一个抱枕盖住自己的脸。
秦亦叹了一口气,拿开抱枕,弯下身体近距离地与王玲对视,“我出去收拾一下碗筷,待会就进来陪你,好不好?”
“随便你。”强烈的欣喜从王玲精致的脸蛋上一闪而过,她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过外露,有点不自然地别开脑袋,故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