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泛红濡湿的眼角,令骆奕心疼得想抚平她的忧虑。“放心吧,如果我估计得不错,顶多再过一个礼拜,他们就会出现了。”
“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娄慧轩黯然的眼中,闪现一丝希望的光采。
骆奕坦白地告诉她:“我冻结了骆齐所能使用的一切资金,没有了经济来源,他的骨气很快会被贫困的生活消蚀殆尽。”
娄慧轩明亮的双眸变得更亮了,但不是因为希望的光采,而是突然涌起满腔难以压抑的怒火。
她气得跳了起来,像个不可侵犯的正义女神对他的罪行大张挞伐。“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冷血怪物?竟然残酷地斩断他们所有的生路,不帮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落阱下石?”
“这是让他们放弃愚蠢念头的唯一方法。”娄慧轩的指责令他的眉头愈蹙愈紧。“你不是要他们回来吗?”
“我是!”娄慧轩完全不畏身高的差距,仰着头,以明亮的双眸瞪着他。“你有没有想过这方法很可能会弄巧成拙?很可能会逼得骆齐误入歧途?”
“不可能。”他自信地反驳:“做坏事是需要胆量的,骆齐根本没胆量去杀人放火、勒索抢劫。”
“你……”骆奕冥顽不灵,任她再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都无转圜余地,她真想拉他去撞墙,看他能不能清醒一点儿。“万一你料错了呢?万一骆齐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有骨气,硬是不肯向现实低头呢?届时你怎么办?”
“那最好。”骆奕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反而很高舆地说:“这对他将会是最好的磨练,能让他真正地长大。骆齐太习惯过安逸恶劳的日子,我很乐于见他吃点苦头。”
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袭上娄慧轩的心头,她忍不住问:“骆齐是你的亲侄子吧?你对他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怀疑起你的居心……’
“什么意思?”骆奕微眯起双眼看着她。
“骆齐的存在会影响你对骆家财产的继承权吗?”她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现。
娄慧轩无理的指控令他愤怒难当,但他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以一贯平静的脸孔面对她,只是他的眼神顿时像冻结成冰的河流,再也不见似水的柔情。
“你在指控我赶走骆齐,好独吞家产吗?”
他依然和缓而自制的嗓音,却让娄慧轩感受到一股仿佛踩在薄冰上的危险,她错怪了他吗?
“只有这个原因才足以解释你为什么丝毫不关心他离家出走,甚至以眼见他受苦为乐!”娄慧轩即使内心颤抖着,嘴上仍不肯示弱。
骆奕犀利地还击,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意,使他看起来更加冷酷。“你是将这种唯利是图的观念灌输给你妹妹的吗?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不得不开始怀疑,她之所以接近骆齐,究竟是出于真心,或者另有目的?”
“你……你凭什么做这种指控?”娄慧轩气得浑身发抖,真想冲上去掐死他。
“你不也是空穴来风地污蔑我吗?”骆奕反将她一军。“难道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证据在你手上?”
“我……”娄慧轩一时为之语塞,好不容易自齿缝间挤出话来:“如果我早知萝莉会眼瞎得看上你侄子,我宁愿把她送到杳无人迹的荒岛上,也不愿给他们有进一步的机会!”她愈骂愈顺畅:“你以为你们骆家财大势大,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想跟你们攀上关系吗?我告诉你,我姓娄的不稀罕!你尽可以把你的高姿态拿去摆给别人看,对我娄慧轩就省省吧!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沿街乞讨的乞丐都比你好得多!”
她的咒骂势如破竹地扫向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令他如此震撼。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见她一骂完,就像阵风似地疾飙而去。
骆奕应该生气,气她毫无根据的指控,气她利得像刀子的辱骂,气她……一抹微笑却出其不意地跳上他的唇际,他无法对她生气。
好一个桀骛不驯的小野马,等着看我如何将你驯服!
“怎么啦?谁招惹你了?”苏振盛看了气鼓鼓的巧茹一眼后,又继续修剪他的枯枝;对于这个任性的宝贝妹妹又在乱发小姐脾气,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苏巧茹一把抢下他手中的花剪,以得到他全部的注意力。“你知道我在骆奕家撞见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