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泛着泪光:“我常常想起秋玲,她是个善良、讨人喜欢的女孩,心胸开朗,我记得她是家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心接纳你的人,你们就像亲姊弟一样接近,当时我甚至因此而责骂过她。”
她的声音有些埂咽:“可是她依然我行我素,事事护着你,她说你根本是最无辜的一个,她要尽力弥补我们其它人对你的不公平,我……我发现自己甚至比不上自己的女儿来得成熟。
“失去她是我心头最大的遗憾。”她轻拭去泪水:“而祈求你的谅解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我知道秋玲一定很想看到我们和好相处,她会支持我的。”
她的话,她真诚得不容人怀疑的神情,震碎了他一贯的冷漠。
“我也常常想起秋玲,我甚至愿意放弃目前所有的财富,只求她能死而复生。”他缓和了语气,他的神情间流露出深深的感情。
他们两人在此刻心灵是相通的,因共同怀念秋玲而拉近了距离。
“说出了这些话,我的心情轻松了好多。”她给了他一个不太确定的笑容:“知道要你真心谅解我们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永远也不能,但我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他缓缓的点头:“或许时间真能冲淡一切怨恨以及……心灵上的创伤。”
“谢谢你肯平静的听我说出心里的话,我走了。”她起身,恳切的看着他:“瑞麟,我希望当你有空时,回家看看……给我和你爸爸一点弥补的机会。”
他也跟着推椅而起,缓缓的点头:“或许过两天,等我目前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我会到‘何氏’去了解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曾秀仪差点忍不住喜极而泣的冲动,或许要立即弥补和他之间这么许多年来的隔阂实属不易,但至少这是一个开端。
“我确定是公司内部有人在搞鬼。”何瑞麟放下研究已久的各项复杂的资料文件,斩钉截铁的说道。
何天元恍然大悟的点头:“照你刚刚的分析,这确实是事情的关键,我要彻查公司内部上上下下的每个员工,务必找出‘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先别声张。”何瑞鳞劝道:“在没有掌握到确实证据前,你这么做无异是打草惊蛇,反而给那个阴谋者湮灭证据,更谨慎行事的机会。”
“那么我该怎么办?”何天元问道。
“提防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只相信自己。”他强调的接着道:“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何天元讶异的问:“你该不是在怀疑你阿姨吧?”
“我相信她不会,我只是担心别人由她那里得知了这件事,例如廖苑茹、高建斌。”他轻挑眉峰。
“你怀疑他们?”
“现在所有比较亲近你的人,能参与公司内部决策的人都有嫌疑,总之,这件事愈少人知道,我们愈能掌握先机。”
“你说得对。”何天元赞同的点头。
“现在开始,你做的任何决策都在心里留个底,不要真的全然信任任何人,剩下的交给我,我会有办法让他露出狐狸尾巴。”何瑞解眼中有抹坚定而自信的神采。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看到你,我真的发现自己老了。”何天元紧盯着儿子瞧,感叹道:“我真以你为荣。”
何瑞麟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最近,他为了找出“何氏”内部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常和父亲聚会商讨,他们父子之间发展出一种亲近却客套,彼此尊重的关系,他偶尔说出较亲密的话语,反而会令何瑞膀产生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或许,因为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尝过亲情的滋味,但他却无法克制的发现,他挺喜欢这种“新鲜”的滋味。
何天元轻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回家吃顿饭,我打电话要你阿姨多做些菜。”
“不了。”他婉转拒绝:“我晚上还有个饭局。”
“那只好下回了。”何天元只得说。
何瑞麟刚步出父亲的办公室,便看见迎面而来的高建斌。
“晦,瑞麟,你最近可来得真勤。”高建斌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看。
何瑞麟从来没有喜欢过高建斌这个人。秋玲嫁给他后,她曾带他到美国和他见过一次面,那次的会面,他更对高建斌留下一个不甚良好的印象,只是当时秋玲一副沉醉在爱河中的幸福模样,使他不敢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