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最关键的证据乃那窗下出现的钥匙。”我转向堂中的张捕头,“据我所知,牢狱所有的钥匙,皆是张捕头在保管。”众目睽睽之下,张捕头面不改色,“你说的这一切都只是臆断罢了,若断案皆如此简单,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当捕头了?”
我大笑,“张捕头,你今日交给亦山法师的那串钥匙,可有一把分外崭新。”张捕头依旧一脸坦然,“不过是把钥匙。”但他显然亦寻不出说辞来反驳我。
道君好听的声音又响起,“诸位父老,一方捕头当是百姓的保护神,若张捕头说不清楚此事,以后如何让人放心将小叶村的治安交给他?”柳文氏首先站起来,“昨日道君姑娘曾在我家歇脚,她真的是好人。”说着又捏住围裙,只望着台下的百姓。台下之人闻言皆十分认同,想来柳文氏的夫君曾也是村中说得上话的青年,虽已亡故,诸人却也习惯性地受柳氏人的影响。
张捕头却突地笑了,“你二人口口声声查案,却不知早已将自己的谎话都告知了众人。”
“张捕头若欲申辩,便说罢。”我道。
“柳娘,我问你,昨夜你可有发现那道君姑娘曾离开过屋子。”柳文氏皱眉,“这……”“你并没有发现,是吧?”张捕头道,又向着亦山法师,“法师,请传唤昨夜与钱公子在同一间牢房中的人前来。”亦山立刻点点头。
即刻便有人带来了牢中的人,名为胡财,“胡财,昨夜你可知道这位钱公子的去向?”张捕头问道。
胡财一脸疑惑,“什么去向?昨夜钱公子一直与我们在同一间牢房,没有什么去向。”张捕头挥挥手,“知道了。”又道,“钱公子,道君姑娘,昨夜你二人应当一个在牢房,一个在柳娘的家中,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到客栈中做了恁许多事的?”
“他自然不知晓我昨夜曾出去过。”我看向胡财,“因为昨晚,牢中诸人皆中了迷魂之药,睡得太沉了,根本察觉不到身边之事。”
张捕头立刻哈哈大笑,“钱公子,你这胡话,说的是越来越多了。”
“张捕头不信?”我这样说着,却四顾看去,只见诸人皆露出怀疑的神色,“我对医术也有所涉猎,迷魂香的味道一闻便知,昨夜,我出了牢房时,正好发现走廊处便有那迷魂香的残迹,我便取了一些来。”我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将之展开呈给亦山,又道,“张捕头,你的袖口处,可有相同的味道。”
即刻便有狱卒两相对照,报告果是如此,张捕头仍是镇定道,“那还请钱公子说说,我下这迷魂香是为了什么?”我摇摇头,“这便要问张捕头您了。”又看向台上,“或者亦山法师,你可知晓?”
“张合,你休要再狡辩!”亦山突然怒道,“杀人毁迹,且还欲毒害钱公子,来人,将罪犯关入大牢,择日处死!”却不见有人来办,本该缉拿张合的刘捕头还愣在原地,亦山大喊道,“刘丰!”刘捕头这才恍然惊觉,手中却还是没有动作。亦山只得站起来将板子扔下,“去!”话中却似有威胁的意味。
刘捕头这才去将张合压下去。
“犯人张合,为了钱公子的钱财前去客栈欲偷窃,正遇陈二,便将他杀死,后又使迷魂之香欲将钱公子灭口,现已伏案。”亦山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又道,“客栈杀人一案,结案。”
我与道君相视一眼,皆不再言语,亦山走下台来,“诸位父老,可回去了。”又向我二人俯身,“此事全赖二位才可解,贫僧谢过二位贵人。”见门外诸人皆三两散去了,又道,“还请二位在小叶村多留几日,压压惊,张合所偷的钱财,不日便会送到二位的住处。”又似突然想起来一般,道“客栈生了命案不宜再住,二位若不嫌弃,可先歇在衙门的偏房内。”
我颔首,“法师还要处理此案,我等自行去便可。”便与道君一同去了亦山安排的住处。
劳累了几日,一到房内,道君就瘫坐在床上,我走过去将她的鞋袜脱下来,轻轻揉着她的脚,“夫人辛苦了。”我一边按压着穴位一边道。道君将脚抽回去,“今日称你为夫君是为便宜行事,可不是……”。我也坐到榻上,“可不是什么?”道君将脚伸到我手边,“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