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追他们做什么?”
皇上把话转向了君骋。
“儿臣见他虏着姑娘,以为是宫里来了歹人!”
“很好,这番说辞毫无纰漏!”面前人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冷冷淡淡地,却忽然顿住身,厉声道,“你们都当朕是傻子么?”
话还未说完,他已重重地咳起来。
常风应声跪在地上。
“骋儿,你倒是告诉朕,既是要追歹人,却为何这一身夜行衣穿得如此妥当?”
“父皇,儿臣只是……”
“说!你们到底有何目的!”君骋想解释,可皇上没给他机会!
反倒是常风相对坦然,待皇上话落,他便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不信,微臣愿意随湘嫔而去!”
接着便听清脆的一声响,常风刚收回的剑迅速出鞘,他抬手要往脖子抹去,皇上脚下一动,耳边传来“叮当”一声,那剑掉在了地上,一颗石子滚落在千锦脚边。
仿佛有些血腥气,不重,却很腻。
现场,陷入诡异的安静。
然,另一边的君骋半晌没有说话。
他与千锦甚少有交集,只最初她要出浣衣局时利用过他两次,可他也没放在过心上,所以今日,他追常风,一定是有着别的目的,断不可能是要救她,可无论他是为何,都肯定是不能与皇上说的。
所以此时,他无从解释。
可他若不说,皇上就一定会查。
这些他一定也都想过,所以此刻才显得格外局促。
“那么骋儿,你呢?”
君骋依然没有答话。
然这时,君流却浅浅一笑,一边悠闲自得地摇着折扇,一边漫不经心着道:“莫不是五弟在这宫里,藏了些不能告人的东西?”
“我没有!”君骋回。
“五弟别紧张,皇兄不过随口开个玩笑!”君流话收得从容,“可这皇宫这么大,夜这么深,是也不是,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啊!”
像是感慨,却意有所指。
皇上的脸沉下去,声音也更沉了些:“既然不是,那便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虽无大怒,可字里行间全埋着危险的信号。君骋若再不回答,之后恐怕便没机会解释了。
他朝皇上磕了一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儿臣……儿臣见四皇兄去父皇寝宫许久不曾出来,便想来探探父皇与他说了些什么!”
“你身为太子,竟这般忌惮着你的兄弟么?”
“儿臣不敢!”
皇上却完全没理他:“给朕好好地待在东宫,没朕的命令,不准踏出宫门半步!”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
紧接着,周围围着的兵士也三三两两地撤了。
千锦瘫坐在地上,安公公却又折回来,说是皇上要请常大人去宫里聊聊,又说皇上让他问千锦,为何她在宫里却不穿宫装,而是穿着苏媛在家中的服饰。
千锦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些画面,其中便有苏媛走前说的,她在这宫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稍显得亲近一些。
于是回道:“王妃走前赠过奴婢许多东西,奴婢看着只觉感伤,才会在夜里偷偷穿着王妃的衣服,以慰思念之情!”
安公公说她的话他已记下,前面的常风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抬脚往皇上寝宫走去,安公公急忙跟上。
常风有杀她之心,可他是君修的人。单凭这一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身在险境。
待他们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君流走到千锦面前,却没扶她起来,而是俯着身子对她说:“没想到,你不过一个小宫女,却还挺好用的啊!”
☆、046 白骨
只一言,却比风冷。
千锦心一抖,然面前人却直起身,微微笑着,轻轻摇着折扇,往他自己的寝宫去了。
之前君修说过,君流很可怕,千锦一直未曾发觉,可此时想起他刚刚嘴角的那抹笑,她却忽觉慎得慌。
那一夜很长,却也很短。
千锦不知皇上又与常风说了什么,最后的结果是,君骋被禁足,可常风安然无恙。
过了几天,早朝那边传来消息,说大学士有个得意门生,也是君骋的心腹。他仗着在京城有太子和大学士撑腰,便在当地作威作福,强娶了两房侧室,平时也是花天酒地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