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有动。
君流直起身,侧目望了下方一眼,一行人便哗啦啦地冲了进去。为首两人行至君流身后,他道:“既然父皇不愿退,儿臣就只能帮上一把了,还望父皇见谅!”
说罢,那两人已冲向皇上。不过三两步的距离,眼看他们就要抓到皇上,皇上重咳两声,身子重重地晃了两下,整个人便跌坐在龙椅之上。
几乎同一时间,只听“哗啦”一声响,蹦蹦跳跳的珠子落了一地,也就在这一瞬间,外面忽然传来兵器碰撞之声,接着便见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将士接二连三地丢盔弃甲,还不待君流反应,他们已整齐划一地跪在了地上。
而他们身后,另一队兵士直挺挺地站着,他们身着重盔,手拿长剑,与地上跪着的兵士并无太多不同,若真要说不同,就只有他们的头盔上都是整齐划一红色的短须,而地上跪着的那一批,则是黄色短须。
红须士兵把剑架在黄须士兵的脖子上,就连最初启奏要换明君的将领也被押在殿中。事情转变只在瞬间,高台之上,刚刚还悠然闲适的君流脸上,笑容顷刻间消失无踪。
他诧异地看向四周,却见随他而来的众人,如今只剩了他身旁的这几个。
而他身畔不远,皇上仍如刚刚一样,身体虚着,可面上毫无波动,像是对眼前情形了然于胸一样!
“怎么会这样!”君流现出一些惊恐之色,他逼到皇上面前,慌乱问道:“你的人都在我手中,怎么会还有人来救你?”
他们就隔着半尺远的距离,可皇上却端着一派泰然自若。
“是你说的,与朕比起来,你学的都只是皮毛罢了!”
“你——”君流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然这一次,却是皇上变得不慌不忙:“朕问过你,你的罪责够死上几次,你以为,这些话,朕都是随口一说么?”
话未落,剑风先行。
殿中忽起一阵厉风,千锦眨眨眼,等再睁眼时,君流身旁的两人已倒在地上,而他自己,颈间则架着一柄长剑,皮肉覆着刀刃,稍一碰就会破掉。
持剑的人是聂勇。
那个救下君修的将军,却同时,与刘太医也有着交情。此时的他穿着盔甲,眉宇间满是英气,年岁虽有些偏大,可依然有着驰骋疆场的大将之风。
而君流,在看到他的一刹那,突然间面如死灰。
☆、048 真相大白
机关算尽,终是百密一疏。
君流苦笑一声:“儿臣自以为算得仔细,却忘了,京中还有着聂将军这号人物!”
“四皇子错了!”聂勇道,与前几次听到的一样,同样的冷,同样的不容置疑,“末将不过是个废人,真正让四皇子败北的,是皇上!”
君流看向皇上,果然见他脸上一副了然的神色。
“呵……”他面上表情几番回转,最后却变成了坦然,“父皇果然宝刀未老,儿臣输了,心服口服!”
这一次,回话的是皇上。
“你又错了!”君流疑惑地看向他,皇上继续道,“这个局是你大皇兄设的,所以,你输给的人,是你大皇兄!”
“砰”地一声,千锦脑中的弦忽然断了。
大皇兄,那不就是君修么?他……他不是死在了平叛的途中么?她震惊地看着殿中,却发现,与她一样震惊的,还有君流。
恰逢此时,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太子君骋在边疆突袭敌军,把对方打得溃不成军,现将姜国军队驱退百里,而京城外围城池那些叛将已经全部被君修拿下,此刻只待皇上一声令下。
消息一到,大堂之上一片哗然,千锦才终于意识到什么,一时之间,她只觉得全身被抽空了力气,人一下子跌靠在墙上,眼里热泪乱涌,她胡乱地抹擦了一把,可越抹泪越多。
君修没有死。
君修真的没有死!
她怎么那么傻,君修是怎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就中了埋伏丢掉性命,皇上又是怎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将他的江山拱手相送?
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丢掉自己,丢掉这个王朝?
叛乱一事,终于在这里结束。
依皇上所说,这一场戏,是君修要做的,那时叛乱突起,他觉得奇怪,于是连夜来宫中寻皇上,说是这场叛乱来得奇怪,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为诈出背后人,他便与君骋上演了一场双双赴死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