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浅现今才意识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脸一红,看到他所说的话,拉着他的衣袖,朝前走道:“跟我来。”
白沚看着她手上的衣袖,单手一勾牵住了她的纤瘦手,十指相扣。
淮浅一怔,脚步却未停,朝宅院走去。
而绿衣转身时他们俩早已走出了花园,连忙提步追上。
心内对那突然出现的男子好奇至极,见他与姑娘这般亲密,若不是是姑娘的恋人?可若是恋人为何过了这般久才来?
淮浅牵着他的手往前走着,脚步有些轻快,不知是见到他的缘故又或是其他,好似之前的阴霾瞬间都一扫而空了,她只觉得见到他就很开心了。
两人走着忽而瞥见正神色有些焦急往这边走来的竹卿,淮浅看不大清她,待她走进后才认出她,唤了声她,“竹卿。”
竹卿应声停下脚步,正想快步朝她走去,忽而感到她的身边还有其他人的气息,快步走去,蹙眉,“你如何?方才有人给我传消息说,有人闯入这儿。”
淮浅看见她嘴型,侧头瞥了眼身旁的人,对她浅笑道:“我没事,你放心,是白沚来了。”
竹卿一怔,俯身行礼,“参加白沚上神。”
白沚盯着她的眼眸中带着冷意,想起先前疯狂找寻淮浅时的无力和悲痛。
竹卿感受到了他的眼神,她却也不胆怯,她知晓这白沚为何这般看她,但她不后悔将淮浅藏匿在此,虽然对天上的那几位有些歉意,但她不后悔。
她身板直挺着,自愿承受他的视线。
忽而一道视线自竹卿的后方传来,与白沚相对,其间也是带着冷意。
两道视线无声相对抗击着,白沚盯着前方莫名出现的男子,再看他的穿着,大致可以猜出他的身份。
淮浅也是知晓白沚的眼神,却未看见竹卿身后男子,认为他正看着竹卿,她暗自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适可而止。
白沚悠悠垂眸,挡住了眼眸中的凌厉,竹卿身后的男子也是瞬时消失在了原地。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吧。”淮浅出声道。
竹卿闻言点头。
三人回到了宅院,淮浅走回屋内有些劳累地坐在软塌上,竹卿想起什么眉头一皱,“你身子这般差为何还有冒着雨出来?”
淮浅浅笑,“这不是想在雨中赏雨么,无事的竹卿,我的身子我有分寸。”
“这就是你的有分寸?”
双耳失聪,双目不清,筋脉受损严重,内脏皆有损伤,魔气与仙气在体内失调乱窜,若是强行使用仙术,只会有性命之忧。
白沚带着清冷的声音传来,他方才定要帮她把脉,淮浅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地说出这话,一时无语。
白沚见不说话的某人,扭头对着竹卿道:“她平日喝什么药?”
竹卿示意下人将药炉里的药渣端来,白沚接过一一查看着,须臾便变幻一副笔墨,写了几张单子给竹卿,“以后按这儿方子煎药。”
竹卿接过扫了一眼,下去吩咐下人。
淮浅在一旁嘴角带着浅笑静静看着他,说不出的温顺。
白沚抬眸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长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抱住她,“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么?”
淮浅轻靠他的怀里,沉吟,“有什么办法,我自小就这般,你不知?”
白沚下巴轻抵着她柔顺的脑袋,“何时记起的?”
淮浅知他问得是什么,淡淡道:“虚空唤回我魔性的那刻,应当是突破了你的神力,让我记起了。”她转身看着他,怒视,“你和墨白他们也是够狠心为何都不与我说!”
“当初想着若是你还记得便让你喝下忘情水,但没想到你已经忘了,之后墨白他们未与你说的事,我就不知了,那时我已下凡。”
白沚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轻声道。
淮浅躲开他的手,“之后呢!之后我是沈淮浅时为何不与我说!”
白沚盯着她唤了一声,“淮浅。”
她抬眸与他那双深沉的眼眸对视,耳边察觉到他气息,他淡淡道:“你不记得我,我又能与你说什么?”
她一时无言以对,是啊,她什么都忘了,可他一人却怀着她的记忆在人间流转了万年,而她却只想着自己的心情,记忆中丝毫没有他的记忆没心没肺的活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