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应了一声。
“你看今日太阳这般好,你娶我好不好?”
“不好。”
淮浅无奈,“我都问了你这多年,你就不能换了答案么?”
宋止沉吟,“那就……不行。”
“唉……”一人的叹息声响起。
良久,一声宋止又响起。
“嗯?”
“没什么就是叫叫你。”
“……”
“宋止。”
被唤人无奈睁开眼,“何事?”
淮浅摇头,“没什么事。”只是她害怕……
宋止闭上眼,静静地躺着,不知过了多久,日头渐渐升起,原本一直睡着的二狗似是被太阳晒醒了,它摇了摇脑袋,走到淮浅身旁,蹭了蹭她的手,淮浅睁开,摸了摸它头,轻声道:“你倒是比你主人还会睡,他……”
倏的她话音一停,空气中似是少了什么,淮浅身子停滞着,摸着二狗的手轻颤,她张了几次嘴都未发出声音,许久她才艰难地开口。
“宋……止?”
然整个院子内静悄悄地,无一人回答她,而空中的那道微弱的气息……没有了。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以为自己的心跳也随着那段气息停止了。
待胸腔内跳动声传入她的脑海里,她才意识到,原来她还有心跳的啊……
她艰难地坐起转身,低头看着身侧摇椅上的人,他双眸紧闭,胸腹平静,并无起伏,他就这般静静地躺着,好似陷入了沉睡。
淮浅出神地望着他,声音带着沙哑道。
“宋止,我害怕。”
四周一片寂静,她静静地看着他的容颜轻声道:“宋止,我偷亲过你,你知道么?”
“若是我现在再亲你,你会知道么?”
她静静地看着随后慢慢地低下头,渐渐靠近他,她的唇贴上他冰冷的薄唇,须臾,只见一滴清泪滴在他白净的脸上,沿着脸滑下,似是他在哭泣一般,他身前的女子对他道了一声。
“宋止,今天的太阳好冷啊……”
淮浅起身艰难地向前迈出一步,她走到门口,颤着伸手打开门,门外的宫女朝她看去一惊,见她脸色惨白,低哑着声道了一声。
“……你们家大皇子,殁了。”
宫女和太医们闻言,连忙走进院内,一个宫女却是看到眼前这位姑娘抿嘴低头,呆呆地捂着心口,一人踉跄地朝前走去,见她背影单薄,宫女不忍,走到她面前,却是一愣,这位姑娘两眼涣散的盯着前方,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沿着脸庞流下,她却是不自知。
宫女上前正要扶她,她却是独自往前走去,只见在她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他正低头皱眉看着她。
淮浅看到身前的墨白,那双失神的眼朝他看去,她感受着从心间一阵一阵传来炽痛,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勉强扯起一个笑,良久道了一句。
“墨白,我好痛啊。”
两日后,皇帝下旨大皇子宋止于今日送往皇陵厚葬,行人看着那声势浩大的送葬队,一口檀木棺材上无一点雕刻,说是大皇子想这般的。
奏乐队吹着丧乐,经过大小街巷,而相府内院的一处房门紧闭,整个院子如死人一般沉寂,突然街边的丧乐传来打破了这满院寂静,那乐声回荡在院内久久未散。
一月后,天边洒着绵绵细雨,京城皇陵内一位女子撑着伞出现在于此,她慢步走到一处堆满枯花的墓前,上方赫然刻着大皇子宋止之墓,女子俯身伸手抚过宋止二字,对寂静的皇陵问:“宋止,你娶我好不好?”
四周一片寂静,却是无一人回答,可淮浅觉得她好像听到了一道从远方传来的“不好。”
她低低笑了一声,转身慢步离去。
身后墓前的黄花瞬时化为一片灰烬……
淮浅看着身前已经长很大的沈峥,说来他应当比萧宜歆的儿子大一岁吧?
“阿姐,阿姐,我今日又学了好多字!”
她回神浅笑道:“这样啊,那你今日的功课可完成了?”
沈峥继承了谢怡华和沈毅的长相,小小年纪便长的很是俊俏,他摇头,“还未。”
谢怡华在一旁对他道:“那还不快去,小心夫子明日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