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我拉到身边,用慈父般的口气接着说道:“爹给你物色了个姑娘,你看看,可还满意?你不说话爹就当你同意了,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啊!”
“等等!”
树伯眯着眼看我:“怎么?”
既然这个树伯有意让我做他儿媳,自然不会对我怎地,我便试着大起胆子反抗道:“您也不问问我的意思,我……我已经成过亲了,怎么能再嫁给令郎呢?”
树伯眯着的小眼睛突然睁大,似从眼中放出一支利箭,令我心中一悸。
“你成过亲了?”
我“恩”了声,树伯重新眯起眼,笑道:“成过亲的更好,更会照顾人,我更放心把儿子交给你了。”
我直觉自己大脑不够用了:“可是,可是万一我夫家找上门来,树伯您的麻烦也会不小,毕竟您这种过于开放的思想一般人还是接受不了的,况且……”
“你是不是嫌弃犬子?觉得他配不上你?”
我再次仰头望望,轻叹道:“身为一棵白杨,令郎确实是高大挺拔,玉树临风。”
树伯吹胡子瞪眼道:“那你还犹豫什么!你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就是嫌弃犬子,嫌弃犬子就是嫌弃老夫,胆敢嫌弃老夫,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见我不做声,树伯大概有点过意不去,语气明显柔和下来:“放心,老夫一定风风光光为你们办这场婚事,这种旷世奇缘,老夫定要邀请整个小巴巫山所有的亲朋好友……”
他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不知怎的,我耳中却开始嗡嗡作响,很快,密密麻麻的不知一群什么鸟儿从树林里飞过来,我指了指树伯身后:“那些,是您的亲朋好友?”
树伯有些困惑地回过头,却惊得跳了起来:“他奶奶个熊,这帮兔崽子怎么白日里也飞出来了!”
他撒腿就跑,可还是晚了一步,那群不明来路的鸟儿——飞得近了我才看清是一群青色的蝙蝠,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任他手脚并用挣扎打骂,还是一只跟着一只朝他扑过去。
树伯摆脱不出,只好求救于我:“姑娘救救老夫啊!哎哟,快来帮帮我这个老人家!”
我陡见此景也十分害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树伯的凄惨叫声响在耳畔,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往后退着,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刚爬起来想跑,那群青色蝙蝠却突然朝我飞来,我大惊,拔腿就逃。
青蝠在后紧追不舍,我只想着赶快逃出小巴巫山,可原本不大的小山在此刻却好似变得绵延不断。青蝠已经黑压压地飞到我头顶,我刚决定放手一搏,手腕被人一握,就不知怎地跳出了重重青蝠筑成的囚笼,左肩一痛,人却已飞出十来丈远……
烈炎再一次救了我一命,我感激涕零,可这感恩的话还没说,就觉唇边一凉,我用手一摸,食指上是一道黑色的血迹。除了肩头隐隐作痛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难受。
烈炎带我躲进一个宽敞明亮的山洞,洞里花草繁茂,还有泉水溪流。阳光透过烈炎设在洞口的结界,变得犹如月光般柔和。
我正想开口,却觉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烈炎示意我不要说话,他找了处干净的地方让我坐下,然后自己坐到我身后。很快,我便感到有暖流自背部扩散开来。一股强大的灵力自烈炎掌心传到我体内,可这灵力越强大,体内另一股相抗之力也越强大。两气相争,我就像坐在蒸笼之上,从头到脚,无不冒着热气。
好在另一股邪力终是被压了下去,我侧过头,眼见丝丝青烟自左肩腾起,想是青蝠之毒已被化解。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我顺手一拉,扯住烈炎的衣角,觉得有些不妥,立刻又豪迈地去拉他胳膊:“我和你一起去。”
烈炎歪着头似笑非笑:“勇气可嘉!只是这群青蝠不是一般的蝙蝠,毒性强、攻击迅速,且有极其强大的伤口愈合的能力,连我对付起来都有些棘手,何况是你?”
他转身便走,我也跟着朝前走,他猛一转身,我差点撞上去,还好及时站住脚。
我支支吾吾:“多……多一个帮手,也……也多一份力。”
烈炎正色道:“你跟着出去,不是多一个帮手,而是多一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