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满听完,沉默不语。顿时,屋里静得连呼吸声都细细可闻。
屏风又传来声音,“国主可是对地图存疑?陈信,将地图给国主先验验。”
陈信闻言,从怀里取出一副卷轴,双手递给高满。
高满及随从不禁一脸黑线,这样重要的东西,竟由一个下人随身带着。
高满接过卷轴,一打开来,手都有点微抖了,不错,上面画的地形,与千窟山丝毫不差,不会记错的,他曾经亲自在千窟山走走过数十遍。高满仔细地看着,手摸过那些被标记为入口的洞窟,心情激动不已,原来就是这里,当年他怎么就失之交臂了,顺着入口一路看过去,又分出数十支线,有的是死地,有的是连回之路,再往深处,便是墓道,本是封死,但可以从侧挖过去,再往里,又设有无数机关,最后才是真正的墓室。
高满看了许久,屏风后响起半讽半笑的声音,“地图太过复杂,国主纵然聪慧,一时要全部记住也是很困难的。”
高满心情激越不已,根本没听见屏风后的嘲讽,只说,“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那好,地图国主可以就此带回,陈信,你替我送送国主。”
高满站了起来,大步踏了出去。
☆、都护篇7
高满很快就返国了,带着他的随从,快马加鞭地往东高昌赶,高满离去一天后的侧院里,下午。
六爷在房里给他的下属布置任务。“陈云,赵一,你们两先去小艾住的地方,悄悄将她带回南梦溪,不用等我,直接走,切记要避开她那个哥哥,你们打不过他的。”
六爷又拿出一封信,“这个你们放到桌上,留给小艾的哥哥。”
陈云,赵一双双应了,接过信就走了。
“傍晚时我去将地图偷回来,陈信,刘函,你们去城门口等我就好,备三匹快马。”
“是”,陈信,刘函一颔首,领命而去。
候将军放下公文,揉了揉眼睛,闭上双眼,想要养会儿神,可那敲门声却不让他安生,候将军顿时没好气,“谁。”
“将军,是我。”门外响起一片清泠的声音。
是住侧院的客人,“进来。”
六爷推门而进,反手带上。夕阳在渐渐下沉,在屋里洒下一片金黄,六爷微笑着说,“我是来同将军道别的,我的交易已经另寻主顾,还请将军归还地图。”
候将军一时竟怔了,尔后大笑不已,“哈,哈哈,小子,你是在耍我吗?交易做不做,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说的另寻主顾,是什么意思?”
“这次高满亲自来使,住在客馆内,其随从却一点都不安份,行踪诡秘,他们为什么而来,想必候将军是清楚的,昨天高满离去时相当急切,候将军就不好奇是为什么吗?”
候将军脸上已经是一片铁青了,“他就是你的新主顾?”
六爷有些得意地笑了,“正是,候将军在此地管理不善,我担心将军在满足我的要求前就已经被唐朝皇帝先处置了,因此转投了西高昌国主,另制了一幅地图给他带回,现在前来收取之前送给将军的地图。”
六爷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大红木桌。
突然,如疾风般,六爷掠到桌前,伸手在桌侧轻轻一拍,底下掉出一幅卷轴,六爷与候将军同时抓住了一端,候将军的掌风已经如雷云般压至。
六爷急退,抓住卷轴的手轻松,避开了掌风。
空气中传来“嘶啦”的轻微呼声。
候将军低头一看,手上卷轴竟被割成了碎条了,已然缺失了很多块。
六爷手中寒芒微露,显是握有刀刃,手上缠绕上了不少锦条。
“告辞了!”六爷飞速开了门,轻跃而去,只留下一串声音落在风里。
候将军追了出去,“来人,给我截住他!”
“是!”本来值勤的士兵看到六爷飞出来,被吓得使劲擦了擦眼睛,听到候将军怒意盛极的语语,立时明白过来,一人跑去报信,其他的人都去追六爷去了。
宋书怿刚好从经过,听到吵闹声,又见六爷踏着屋顶跃过来,暗自握了握手中的佩剑。
六爷正要飞出院门,却从侧横插过一柄剑来,只得立刻后退,那柄剑却是如影随行,六爷一时也难以摆脱。
后面的士兵却已快要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