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却点点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死到临头,终于肯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这也好,倒没有白白搭上两位朋友的性命!”
太子一怔,问道:“你在哪里杀了人,杀人的刀子呢?”
少丹将脖子一挺,道:“杀了便杀了,你管恁多作什么?杀人的刀子早扔了!”
太子见他一脸悲愤之意,顿时心中雪亮,知他是为了救自己朋友甘愿求死,可眼下只求能保小雨平安,哪里还能管得了旁人,只好默不作声。
只听皇后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那刽子手摔在地上仍没爬起来,听见皇后喝声忙一步跃上刑台,伸手便去抽那木板。
少丹在刑台上朗声大笑,道:“皇后娘娘明察秋毫,不愧为是一国之母,快快放了她们,快快对我动刑,小爷我已然等不及了!”
皇后听他冷嘲热讽,也不生气,只冷冷地瞧着那刹子手将木板抽去。
那木板一抽开,少丹只觉得脖颈一紧,再也不能呼吸,他双手被绳索牢牢缚着绑在背后,两腿却不由自主地在半空之中乱踢乱蹬起来。
吴越与小雨两人早被侍卫和太子纷纷拉住,不能俯身相救,眼瞅着从此便要与他阴阳相隔,都各自掉下泪来。
便在这时,却听噗嗤一声,只见一柄匕首闪着寒光在少丹头顶一闪而过,少丹随即便感到脖颈一松,身子“扑通”一声摔在刑台上,他心中一喜,已知道是谁来相救,忍不住便想大叫起来,“师父!”
只见一条黑影从半空之中飞来,随后便听见“噗嗤”一声,那刽子手还来得及叫一声,便迎面倒在地上,那脖子上截然一条血痕。
皇后等人还未反应过来,那人手中长剑一扬,已将少丹缚在身后的绳索挑断,少丹大声叫道:“师父!”
来人果然是段成志,少丹见他一身葛衣,却未蒙面,心口不由一冷,看来师父已存了拼死之心来救自己,不由又黯然地唤道:“师父!”
段成志嘴唇紧紧抿着,一声不吭,听到少丹两次叫自己,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两眼却一直冷冷地瞧着皇后。
周侍郎见四周无人说话,他瞥了一眼刹子手的尸体,壮着胆子叫道:“段成志!你好大胆子,今日活的不耐烦了么?”
说着他将手一挥,众侍卫齐齐向段成志扑了上去,段成志也不言语,从怀中摸出一把钢针对着众侍卫掷去,只听“哎哟、哎哟”的叫唤声不绝传来,十个侍卫中倒有九个脸上身上被钢针刺中,一个个只觉得痛彻刺骨,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余下几人见此惨状,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走——”段成志见一时无人阻挡,一把抓住少丹胳膊便要跃走,少丹担心小雨与吴越二人无法脱身,忙道:“不行,师父——”
话还未说完,却听一人喝道:“段成志,你好大胆子!”
只见两条黑影跟着便从半空腾下,落在刑台之上,与段成志两人相距不过丈余。
段成志一见这两人,不由怔了怔,只听皇后喝道:“秦钊,为何只来了你们两人?”
那名叫秦钊的正是大内侍卫的总领,此时与段成志对峙,他不敢向皇后行礼,朗声答道:“属下召唤手下兄弟。发现众人都酣睡不醒,只有王六值班才回来。”
说罢他盯着段成志喝道:“段成志,你好大胆子,竟敢下蒙汗药迷倒众兄弟!”
少丹入狱,段成志一直在暗中监看着牢中情形,今日一早见内府侍卫提人,心中便知不好,立刻放药在早餐粥中,迷倒所有大内侍卫,又匆匆赶赴刑场救人。
秦钊因昨夜回家,一早入宫便接到皇后懿旨要他领人过来赶往刑场,他去班房中叫上所有兄弟,却发现除了刚刚交班回来的王六,其余人都中了蒙汗药在昏睡之中。
大内高手如何如此大意,秦钊一见段成志心中恍然大悟,段成志见他说出原委,也不否认,只冷哼了一声。
秦钊道:“段成志!你拿皇上俸禄,竟敢做出如此忤逆之事,你若不降!休怪我不顾往日情分!”
段成志见他手上并无兵刃,想是走时匆忙,于是将手中长剑递给少丹,拉开架式道:“废话少说,见招罢!”
秦钊心知今日之事,少不得会因渎职而被皇后降职,眼下只有将段成志两人拿住,才能将功补过,当下大喝一声,左掌呼地劈出,势挟劲风,凌厉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