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见到吴越,皇上这才细细打量一番,只觉她眉目如画,像极了陈忆安,心中顿生怜爱,想到,原来忆安给自己生的竟是个公主!
他忙点头道:“你起来!”
吴越谢过皇上,站了起来,听见皇上问道:“你可识得这件东西?”
她抬头,瞧见皇上手中的手镯,不禁“啊”了一声,转头朝楚芷暮瞧了一眼,心中忖道:“为何我的手镯竟到了皇上手里?”
当下她略略点头,道:“回皇上,这手镯是民女自小戴在手上的。”
皇上见她眼神惊疑不定,心中已是又多了两成把握,当下又问道:“这手镯是何人给你的?”
当下吴越回道:“是我娘给我的!”
只见皇上抚掌笑道:“好,好,好的很!朕很欢喜!”
皇上大喜之下,脸上一扫刚才的阴霾,哈哈大笑起来,吴越不知他为何这么高兴,一时不解,怔怔地瞧着他。
却听一人开口说道:“皇上,微臣有话要奏明皇上!”
那声音颇有些阴阳怪气,皇上一怔,心头不悦,偱声瞧去,问道:“周侍郎有什么话?”
说话之人正是周侍郎,他瞥一眼吴越,道:“皇上,此女来路不正,只怕她也是个鱼目混珠之人啊!”
皇上愠道:“你何出此言?”
周侍郎干咳一声,对楚芷暮道:“请问楚大人,这位姑娘贴身之物如何到了你手上?”
楚芷暮一时语塞,周侍郎阴阳怪气地又续道:“楚大人是孟丞相的好女婿,却私下与一青楼女子相好,也不怕坏了你岳丈大人的名声?”
众人一听“青楼女子”四字,都吃了一惊,孟丞相一张脸顿时铁青,楚芷暮在呈手镯之时已早有准备,可眼下见周侍郎步步紧逼,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只听周侍郎冷哼一声,道:“去岁八月十五,长安城最大的妓院花满楼里,发生了一件有趣儿的事,有人想用一颗夜明珠,换取一位处子,楚大人可知道那人是谁?”
楚芷暮自觉自己做事光明磊落,不想这事竟被周侍郎在此间以如此猥琐不堪的腔调讲出,心中羞恼至极,却也不分辨道:“不错,是我!”
周侍郎得意地呵呵一笑,道:“皇上明鉴,那青楼女子正是眼前这位!”说罢他又讥讽楚芷暮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楚大人那晚虽未得偿所愿,可仍是得到这位青楼女子青睐,你瞧,她不是将母亲遗物都赠与楚大人了么?”
吴越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她瞧一眼在一旁尴尬无比的楚芷暮,颤声道:“你胡说,楚公子与我清清白白,并未曾越雷池半步!”
殿中其余文武百官听见周侍郎一口一个“青楼女子”,都不免在心中暗骂周侍郎:“你这蠢货,若这女子真是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只怕你人头不保!”
果然,只见皇上沉着一张脸喝道:“周侍郎,休得胡言乱语!”
周侍郎恭声道:“皇上,属下奉命管辖长安城治安,所说之事不敢有半点虚言,请皇上明察!贵妃娘娘如此尊贵,怎么生的孩子却做了青楼女子,微臣只怕皇上被有心之人蒙骗,上次有人想当王爷不成,这次便送来个公主!”
皇上眉头一蹙,将龙椅一拍,喝道:“宣太医!”
片刻,许太医便提着药匣气喘吁吁地赶进殿来,进门便伏在地上三呼万岁。皇上道:“平身!”
许太医站起身来,只听皇上又道:“许太医,你给朕验查,这位姑娘是否是朕的公主!”
许太医一怔,将头一低,轻声答道:“是!”
说罢他打开自己的药匣子,从里面取出那只白玉小碗来,正想拿起小银壶往里倒水,猛然想起上次验血之事,当下恭声禀道:“请皇上赐微臣些清水!”
皇上点点头,王商取一壶清水来注入碗中,许太医抽出一根金针,走到吴越身边,说道:“姑娘,请伸出手来!”
吴越于刚才众人所议之事如坠云中,只瞧见楚芷暮在周侍郎羞辱下脸一阵青一阵红,心中自是气恼之极,可要自己为他分辨,却又知只会欲盖弥彰。
忽而又听闻皇上说自己是他女儿,心中更是一团乱麻,忖道:我爹爹不是吴大树么,怎会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