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日汗哭着一张脸道:“好,日后我不抓红狐,还让大伙都不要抓它们!”
吴越拍着手笑道:“如此最好,奴日汗,多谢你啦!”
奴日汗也笑了,眼睛却又向婉儿身后瞧去,可仍是只见到应儿,眼中不觉闪过一丝失落。
婉儿知她心思,叹了口气,道:“小满眼下只怕已回到花满楼了。”
奴日汗几次去婉儿屋里找小满,却再也没见到她,后来婉儿在她一件衣衫中找出书信一封,才知她不愿在这苦寒之地久留,独自一人回了大唐。
奴日汗心中失落,喃喃自语道:“她走,为何也不跟我说一声。”
婉儿叹了口气,道:“莫说你,她跟了我五年,走时也不曾跟我讲一句,我待她与应儿,便如亲姐妹一般,她便这么一言不发地说走便走,想着也是心寒。”
应儿瞧瞧依拉洪,又瞅了一眼奴日汗,小声劝道:“小姐,小满到底年纪小些,别跟她计较了。”
依拉洪一早知道小满回唐,心中大叫不好,转念一想,小满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便是回到长安又能惹出多大是非?
他心念一转,命人飞鸽长安做下安排,自己也不理会此事,此时见奴日汗沮丧,笑道:“奴日汗,婉儿身边,可还有一位姑娘。”
应儿一张俏脸顿时红了,道:“公子怎拿奴婢开玩笑?”
几人说说笑笑间,塔可古娜端着一只大食盒走进来,吴越知道是晚饭菜食送过来了,便对她道:“再取两双碗箸,公子和姐姐一块吃。”
吴越来此间两月,每日学说回骰语,她本天资聪慧过人,又肯用功,日积月累,竟已能和回骰对话。
塔可古娜应了一声,便要去取碗箸,却听依拉洪笑道:“这点饭食,我一人吃还不够呢,塔可古娜,取一双就可,她们姐妹吃罢!”
塔可古娜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先将几只盘碟取了出来。
她先取出一只小碟,里面只装了巴掌大块牛肉,碗底用板栗、金丝小枣、莲子衬垫着,颜色煞是好看。
婉儿惊道:“回骰人也能做出这道‘万福肉’,真是万万想不到!”
奴日汗笑道:“这是从山东齐州寻的一位厨子,据说他祖上是位御厨!”
“万福肉”原是道上等佳肴,选的乃是五花肉,回骰人不吃猪肉,是以牛肉代替。
只听婉儿笑道:“‘万福肉’要经蒸、煮、烹、炸、扣五道工序,用八角、桂皮小火煨上一个多时辰,肥而不腻,原本是给宫里的皇上与妃嫔们吃的,原来这是位御厨之后,难怪会烧这道菜!”
吴越一声低低惊呼,她竟没料到日日为自己做饭食之人竟大有来历,乃是依拉洪为自己千辛万苦所寻觅而来,心头不由一热,看向依拉洪,依拉洪也正瞧着她,对她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奴日汗笑道:“便是你们皇帝,也未必有这口福想吃便能吃罢!”
婉儿叹道:“是啊,那年殿下在长安替我过生日,从宫里请来位厨子,做了这道菜,我才尝到一回。”说罢一双眼瞧向依拉洪。
依拉洪淡淡一笑,端起杯来喝了一口奶茶,道:“今年葡萄丰收,葡萄干也比往年大些!”
说话间,塔可古娜又端出一只小碟,却是盘白灼菜心,只见那绿绿的叶子上浇着一层鲍汁,香味萦绕,久久不散,婉儿道:“如今这冰天雪地里,却是从哪里寻得的这新鲜蔬果?”
奴日汗笑道:“吴越姑娘一来这里,殿下便命人在后山辟出一块空地,用毛毡搭了个棚子,每日在里头生些炭火,不想才过三五日,地里种的苗子真长出来了!”
婉儿对吴越笑道:“妹妹不似我,我先前还担心妹妹吃不惯这里的牛羊肉,哪知殿下早想得如此周全!”
婉儿摆手笑道:“妹妹吃不惯牛羊肉,我倒爱吃,如今一顿不吃,便觉不痛快,我还是回去吃罢!”
她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对依拉洪屈膝行了个礼道:“殿下,婉儿回去了!”
依拉洪脸色淡淡地笑着,轻轻嗯了一声,拿木勺盛了半碗米饭放到吴越面前,吴越起身对婉儿道:“姐姐留步。”
说罢她去一个立柜的抽屉中取出一只小包来,道:“姐姐拿这个去。”
婉儿问:“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