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将一只巴掌摊开,道:“五千两!”
众人惊得连连咂舌,半天合不拢嘴。
半晌,秋菊才道:“我们原以为是朱公子买来送你的,可店小二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咱们这才起了疑,吴越不会是你那青梅竹马的哥哥去皇宫里头偷的银子买来让你开心的吧?”
老鸨也笑道:“朱公子既然为你赎了身,买件东西送你自然不必遮遮掩掩,定是另有其人。”
秋菊想起婉儿,问道:“咦,婉儿呢?”
老鸨笑道:“一早周侍郎派了个软舆来接了婉儿去看皮影戏去了。”
秋菊说道:“婉儿一向不爱搭理他,怎么今日回了心意?”
周侍郎本名周大毛,原是长安城里的一个小混混,整日无所事事,打架犯浑过日子,没想到前年时来运转,竟谋了个九品官职,才过一年,升为侍郎,据说是皇后眼前的红人。
他曾见过婉儿一面,当即便为婉儿倾国姿色所迷倒,可婉儿一直看不上他。
即便当上侍郎,周大毛几次求见婉儿却都被拒绝了。
这次多亏老鸨在一旁相劝,婉儿终于答应,于是周侍郎一早来将婉儿接了过去。
众人并不在意婉儿去了哪里,仍在想着送琴之人。
只听小满在一旁大呼小叫起来:“我知道是谁了!”
众人一起催她快说,吴越回想那日琴行之事,不禁脸上一红,难道琴是那位楚公子所赠?
小满道:“是那位中秋摘下头上珠子的那位爷!”当下将琴店之事讲了一遍。
最后她笑道:“那位公子爷看吴越的时候,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秋菊笑道:“吴越真是命好,个个郎君又俊又大方,唉,偏生我们命苦,长得没你美!”
春兰道:“只是不知那位公子爷是哪家公子,家境如何?”
老鸨笑道:“这个容易,那晚和他同来的白公子倒是咱们这儿常客,待我去问他便知道了。”
说罢她招手叫过一个小厮来,对他吩咐一番,那小厮便飞快地跑着去了。
姐妹们瞧着琴,再瞅瞅吴越,心里好不羡慕。秋菊咂舌道:“婉儿风头最盛之时,也没见过谁出这么大手笔。我记得那年朱公子头一次来咱们花满楼,送了她一千两。”
吴越先是被人以五千两买走初夜,再被赎身,当下又不知是谁会一掷千金地买下琴来送她。
老鸨心里一痛,若不是那晚鬼迷了心窍,让朱禹辰为吴越赎了身,自己这院里,不是多了棵摇钱树么?
她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我倒没瞧出来她命如此好!”
吴越低下头去,低声道:“妈妈,吴越不曾想收旁人的东西!”
一顿饭功夫,那出门打听的小厮便回来。
老鸨催他快说,他笑道:“我去白府,刚好看见那位爷出来,我便偷偷地向牵马的小厮打听一下,原来这爷是孟臣相家的乘龙快婿!”
春兰蹙眉道:“若是臣相家公子爷倒好,偏偏是上门女婿!”
秋菊笑道:“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之事,吴越若能嫁给他倒好!”
一旁吴越一直秀眉微蹙没有说话,此时才摇头道:“我与楚公子萍水相逢,不能收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转头又对小满道:“小满,辛苦你跑一趟,将这琴还给楚公子。”
众人大吃一惊,劝了半日终是无用。
小满只得拿琴布包好琴去孟府还琴。半路之上天又下起牛毛细雨,可怜小满未曾带伞,心头更是恼怒不已,别的姑娘想都想不来的东西,偏生吴越不要!
她抱着琴走出东大街,沿着西大街走了好一会儿,远远见到一重高墙,心中一喜,忖道:“总算到了。”
走到近处,只见一扇三间五架绿油大门,上面是纵横皆七的金钉,每间门上两只门钹含在两只金色兽口之中,门口一对大石狮子,五级台阶整整齐齐,梁上一块大匾,上书“孟府”二字气派非凡。
小满上前轻叩左边一间门钹,门吱的一声打开,走出一个家丁来,打量了小满一番,问道:“你干什么?”
小满见家丁长得人高马大,比寻常人家穿得都要华丽,不觉有些胆怯,说道:“我想见你们楚芷暮公子。”
那家丁问道:“你是谁,见我家姑爷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