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夫人在旁,楚芷暮便看向孟贤,说道:“这是内子孟贤。”
吴越忙行礼道:“吴越见过楚夫人。”
孟贤还了一礼,心中忖道,这女子姓吴,取了个越字,倒也不俗,也不知是哪家官宦人家的女儿,自己不识,芷暮却又识得,当下便问道:“姑娘府上如何称呼?”
吴越脸一红,正要说话,楚芷暮在一旁咳了一声,当下便止了口,想起着那日小满从孟府还琴回来,说这琴不是楚子暮所赠,让她白白受了家丁受了一顿抢白。
孟贤见吴越不语,便看向丈夫,楚芷暮笑道:“这位姑娘是——”
他止住口,尴尬不已,一旁白展元哈哈一笑,道:“嫂子,这位吴越姑娘是我朋友的一个妹子。”
吴越低下头,心中忖道:“小满并未见到楚公子,我该当面问个清楚才是。”
正要开口,抬眼却看见孟贤,吴越心头一紧,又想道:“她夫人在此,我何必惹她不高兴。左右下次再见到他,无论如何,须得把琴还给人家才是。”
孟贤也正细细打量吴越,忽听那取伞的少女喝道:“真倒霉,又遇上你们这群蛮子!”
楚芷暮顿感尴尬,正欲解释,孟慧叫道:“赔你银子你自己不要,你还想干什么?”
小雨气得蛾眉倒竖,正想怒叱,吴越忙拦住道:“小雨姐姐,这两位公子是我朋友,姐姐别为难他们了好么?”
孟慧哼了一声,正想开口,楚芷暮忙道:“这位姑娘,是在下妹子的不是,明日我买一把伞送给姑娘。”
小雨哼了一声,道:“不必啦,瞧在吴越妹子面子上,不用你赔啦!”
孟慧眼睛一翻,不屑地说道:“本来便是一把破伞,用得着赔吗?”
小雨气往上冲,将眼一瞪,挽住吴越手臂,道:“咱们别处看花去。”
吴越只得朝楚芷暮与孟贤抱歉一笑,随着小雨飘然离去。
楚芷暮自从琴店再见到吴越,脑中便无时不刻浮现着这张精致的脸庞,今日意外相逢,自是喜出望外。
但佳人转瞬即逝,心中顿觉一片茫然,眼见吴越徐徐走远,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道:“我瞧这园中的菊花今年也没什么好品种,不如回家去吧。”
孟慧携着姐姐一路看花跟在楚芷暮与白展元后头,楚芷暮心事重重,一路默然不语。
白展元自知他心思,心中大为感慨,好友相貌、文采样样都远在自己之上,虽入赘相府,却无半点自由。
想想自己,早已一妻一妾,每晚便可左拥右抱。妻子相貌平平,可心胸宽阔,自己流连烟花场所,她也只是一笑而过,从未有过埋怨。
家中那位美妾便是她替自己娶来,自己对她爱不释手,妻子也视而不见,前不久竟还过问自己是否还想再纳一个。
芷暮比起自己,便宛如天上地下,夫人看管甚严,自己曾送他两个百里挑一的侍妾,却都被他拒绝。
而他眼光又高,一般女子看不上,这次终于动心,却有严妻在旁。
白展元回头瞥一眼远远跟在身后的孟氏姐妹,低声说道:“芷暮兄,男儿哪个不风流?听说吴越姑娘如今已是自由之身,若不能娶回家,做个知己也不错啊!”
楚芷暮苦笑道:“我哪有那个福气。”
白展元哈哈大笑道:“凭老兄风流文采,全大唐难找第二人,若老兄这等男人若看不上眼,那吴越姑娘只怕是瞎了眼啦!”
一番话说得楚芷暮怦然心动,百花园里一见,吴越落落大方前来招呼自己,难道不是她对自己存了一份心么?
想起那张清秀脱俗的脸,楚芷暮再也按耐不住,他低声对白展元道:“如此那便有劳仁兄替我跑一趟路!”
白展元哈哈大笑,道:“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到时温玉入怀,你再请我喝两杯!”
当下白展元自雇一辆车离去,楚芷暮携夫人小妹回府。
☆、山间道士
且说小雨携着吴越,拉着少丹走往别处。只见偌大一个菊圃里,百菊争得,三人边走边看,很快忘了刚才的不快。
少丹指着不远一株三尺来高的花树道:“瞧,那株菊花有三种颜色,咱们过去瞧瞧。”
那花树是花匠将三株菊花攀在树上生成的景观,有红、黄、白三色菊花,开得正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