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你还是送我出宫吧,我真的呆不下去了。之前被您看中宠爱,本身就惹得正宫娘娘心生怨恨,早前还被刺杀过,又差一点被东宫太子拳脚打死,这些日子以来我过的心惊胆战如履薄冰,生怕什么事情又会引起正宫娘娘的误会。可是天可怜见,上天赐下了伯服,这也是我与宫涅你的结晶。谁又能料到这件事情再次引发了正宫娘娘的妒恨,今天晚上她偷寄书信给太子,言语中对妾身与宫涅你大加辱骂,信的最后还有四个字——‘再做计较’,一定是商议谋害妾身母子性命的事情。天子送我们母子出宫吧,我可不想自己儿子被人杀掉。”
说罢取出书信递给幽王,自己在旁嘤嘤哭泣起来。
幽王听得大怒,强忍着将书信打开,立刻就辨认出了这正是申后娘娘的笔迹。脸上立刻浮现气恼无比的神情,不由分说拍案而起,吼道:“有没有捉住那通信之人?”
褒姒抽噎道:“抓住了,现在正关在琼台的空房之中。”说罢亲自站起来打开门出去吩咐手下。
不过片刻,就有属下将温媪带到了幽王面前,温媪吓得全身颤抖,急忙跪在地上磕头不止,连呼饶命。
幽王拔出剑来怒喝道:“把前后过程详详细细与本王道来,少了一点也饶不得你。”
温媪吓得亡魂大冒,哪里敢遮掩,当下就把女儿转述给自己的要求打算如数说了出来,随后在地上磕头不止。
幽王听得怒不可遏,骂道:“好一个贱婢,你母女二人竟唆弄着主子做些这样卑鄙下流的勾当,本王哪能饶得了你!”
说罢对着温媪连踹了数脚,讲她踹出门外,随后一剑砍去,温媪的脑袋倏然飞起,尸首躺在地上,鲜血汩汩流了一地,落了个如此可怜可悲的下场。
待下人们将一切收拾干净,有奶娘把伯服带走,屋子里只剩下褒姒与幽王两人。
虽然在月子里不能做些羞耻之事,褒姒依旧痴缠在幽王怀中,撒娇撒痴道:“宫涅,姒儿心里不舒服。”
幽王将她搂在怀中:“本王都亲手替你把人给斩了,还没有消下火去?”
“一个奴婢而已,宫涅,你若真心喜欢我,真心喜欢伯服,有件事情臣妾还需要跟你说明白。”
“什么事?但说无妨。”
褒姒将娇躯蜷缩在幽王怀里,无比的小鸟依人楚楚可怜,柔声道:“其实臣妾母子的性命大王你是保护不了的。”
幽王顿时不快:“胡说!本王乃天下至尊,岂能连你们母子都保护不了?”
褒姒脸上的幽怨更盛:“保护也是暂时的,天子的大统早晚要传给太子,等你千秋万岁之后,太子登基,我母子二人的性命依旧悬于太子之手。现在帝后娘娘在珍明殿中日夜含恨咒骂我们母子,万一他儿子登基为帝,只怕那时候臣妾与伯服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臣妾死不足惜,可伯服是您的亲生儿子啊,你真的不为他打算一下?”
说罢再次嘤嘤哭泣起来!
幽王紧紧抱着褒姒,良久之后才缓缓低声道:“这两日召三公议事,他们也曾提过此事。说一则太子久不在朝中,太子之位名存实亡,不符皇家礼仪;二来帝后娘娘常年无所作为,后宫乱象频生。也有劝我废旧立新的意思。”
褒姒知道这是虢公尹球等人已经发力,顿时痴缠道:“那天子你怎么想?”
幽王叹息了一声:“我倒是也想废掉王后罢黜宜臼,将爱卿你立为正宫娘娘,把太子之位传给伯服。只是此事影响太大,涉及关系也复杂,恐怕会遭到群臣反对。那申侯虽不经常来镐京,朝中却有不少大臣与其交好,加上他本身实力强大,的确是个大麻烦。”
褒姒嗤声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太小看自己了。臣子听从君主安排为顺,阻碍掣肘君主为逆。帝后娘娘之所以在后宫骄横,就是以为君怕臣;那申侯多年不来镐京朝拜天子,岂非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您才是天子,这天下的共主!大王什么都不必管,只需要将此事诏喻下去,看看大臣们如何反应就好。”
幽王被说得精神一振,点头道:“姒儿说的有道理。明日早朝的时候我先对文武百官说一下此事,看看他们如何反应再说。”
不久沉沉睡去。褒姒却睡不着,等幽王睡熟了悄悄起身出去,写了封书信将今晚上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派心腹连夜赶往了虢石父府中,来预备明日早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