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一早,向公婆请安后,冯昭德便去王宫面圣,姒子便在家中刺绣。
之后,白雾溟濛(犹缥缈),眼前虚无。
玉菱不解而问:“这女子和男子看起来并不相爱,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司凡拿着扇子往玉菱头上一敲,才悠慢地道:“初识并不是爱,日久才生情,情久见分晓,爱与不爱日久再判。”
“唔,司子你想打傻我啊!”
司凡憋笑,看着这情形,玉菱可又要火上眉梢,只好道:“好了好了,等一下,她醒过来,我可就不再施法了。”
玉菱盘坐在地,斜着眼对司凡道:“司子,你知道吗,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是撕烂你的嘴。”
“小菱子,你要是撕烂了我的嘴,我可就再也说不了话了。”
玉菱撇开头,淡淡地道:“这不是挺好的么。”
司凡拍掌,笑道:“好好,你与我现在起便不再说。”
静静观之,姒子坐在石凳上,脸颊上两团羞红,含娇低头,时不时偷瞄几眼冯昭德。
冯昭德自从王宫里归来就一脸肃穆,他终是忍不住道:“姒子,大汉派兵攻打我闽越,王派我去抵御,这我们才刚相处不久,我要离去……我不安心,你独自一人在家。”
“昭德,姒子会一直等夫君的。”
冯昭德向着姒子招手,姒子坐在他膝上,他阖眼微思,半晌才开口:“姒子,我若死,我留的一封休书你取走,你回娘家再找一人嫁了罢。”
“昭德!”姒子蹙眉,摇头又道,“不会的。”
“好,有你一言,我定会凯旋而归。”
姒子靠在冯昭德胸膛上,娇态略带郁伤。
顷刻后,冯昭德亮起眸子,在姒子耳边一道:“姒子,我们为行过周公之礼,今个,便行了吧。”
姒子含羞捂面,念道:“昭德,这……”
“怕什么,又无人。”
少焉,冯昭德把姒子扛在肩头走入屋中,房里一阵剧烈嬉闹后便传出细腻的呻。吟声。
天边吐露鱼肚白,屋间飘出幽幽的味道,两人整理一顿,才出帐外。
姒子面红耳赤,坐于镜台前,冯昭德亲自为她梳理三千青丝,姒子握住冯昭德的手。
姒子与冯昭德深情对视,她道:“昭德,我为你做一碗甜汤,你再出发也不迟。”
冯昭德垂眼颔首,道:“姒子,我会的。”
姒子梳洗整顿好,到厨间。
大火烧开水,下红豆,闻豆香,下糖,小火炖制半个时辰,盛于碗。
姒子端着甜豆汤至房中,见冯昭德执笔写着东西,没去搅扰。
见冯昭德放下笔,姒子道:“昭德,来尝尝。”
冯昭德吃一口,在嘴里来回嚼许久才咽下,看着姒子期待的目光,他笑道:“真不错。”
姒子看着冯昭德吃完,跑去从枕下取来一块绢布给冯昭德,她羞赧(nan)地道:“昭德,若想我,便看这布。”
“姒子,你绣的真好。”
“昭德,我好不舍。”姒子搂着冯昭德的脖颈,停顿片刻又幽幽道,“三天好不长,真想能一直看着你。”
“姒子,你安心。”
“嗯。”
目送冯昭德上马而行,心中全然不舍,姒子却未曾落泪。
入秋后,寒风飒飒,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闹着。
姒子未睡死,她睁开双目,打开窗,这才觉今夜阴云遮残月,今日听闻大汉和闽越和解休战,想必姒子心心念念的冯昭德也快回乡了。
至熹微时分,姒子坐至院外,她身上衣裳过分单薄,风吹来,她便缩紧身子。
胳膊抬累了,姒子把手放在石桌上一下,就感到寒意侵骨,她望着天穹出日,还时不时转而看向门口。
这三四月以来,姒子总一人坐在石凳,看着门口,她就盼着冯昭德能早日归来。
姒子心里总念着,他是否也一样想我呢?
相思,乃凡界最苦之结。
经过风雨侵蚀的门,一直关着,姒子见这样单看着心寒了一大半,她起身欲回屋。
一步三回首,怎奈何,望不见。
然则,姒子刚推开门时,一破门入的人吸住了她的眸子。
“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