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凡转头,笑着敲一下玉菱的额头,说:“小菱子,你还小。这个,你懂了也没用。”
“我不和你争这个了,司子,她们是母女吗?”
司凡笑道:“小菱子,你还是不够聪明。”
回生镜里……
是夜,黑黢黢的密道中,细碎的脚步声显得犹为诡异,一滴一滴的水落地声在旁边响起。一道纤细的白衣身影慢慢出现在瞳仁里,树英焦急抓住倾央的手,跑出密道。
出了密道后,树英擦着汗,喘着气,昏沉的眸子映着倾央的形态。树英忽觉有人追来,倾央好似提线木偶一般随着树英跑着。
树英觉得跑得很远了,停下,推动着倾央的肩,着急道:“倾央,你别这样,赶紧离开这里,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想活下去,就必须离开南蛮。倾央,倾央,你倒是说句话呀。倾央,他没死。你和我从小一起相伴,我不能见你这般失志,你倒是回我一句呀,倾央。”
倾央唇瓣松动,眸子里汍澜一片,喃喃自语:“我亲眼目睹他被祁薇那一剑刺进心口,我的心好痛啊,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树英安慰道:“倾央,你别这样,我亲眼见着一耄耋老人御剑将他救走了,倾央,难道你连我都不信了?”
倾央转头,目视树英,含泪说:“不是我不信,是我无法相信,我的眼睛不可能欺骗我,他虽是仙,但被诛仙法器一伤,怎么可能活下来?树英不要给我期望了,好吗?我心里好累……好累。”
“倾央,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自信、勇敢,而今,你变成这般模样,愣是圣渊看到了,也不肯认你了。”
树英为倾央拂去泪水,倾央抓住树英的胳膊,道:“他若是不愿认我,他可忍心?虽说他是仙,我是人。他活着比我久,但我不信他心里没有过我,我好恨自己为是圣女,为什么我就不能像普通人一般……呃……”
“倾央,倾央,别再动情了,你这样,蚀蛊的毒会让你更加痛苦,倾央,你就别想他了。就像以前,你瞧不上南蛮任何一个男子一般……”
倾央打断,含泪笑道:“他和南蛮男子不一样。他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不会对我唯唯诺诺,不会阴阳怪气。我看上他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树英一听,又劝道:“倾央!你怎么如此不知变通呢?你不是一般人!你身为神灵选中的圣女,你应该居高自傲,捍卫南蛮巫族!倾央,你醒醒,好吗?如若不想打胎,就离开南蛮,他会找你的。”
倾央欲往回走。即便被绑再祭台上烧死,也不愿像个缩头乌龟一般躲壳里。只是委屈了孩子,和自己一起下地狱。
树英从微弱的光线看到远处有人追上来,拉着断了魂的倾央跑起来,嘴里且说着:“倾央,祭师来了,赶紧跑……跑啊!”
祁薇看到倾央的背影,就拿出毒箭瞄准倾央。
“倾央,小心!”
谁曾想,树英护住倾央,她却不幸中毒箭。倾央失神愣住,抓住树英颤抖的手,她也抑制不住泪水。
树英虚弱笑着,缓缓地道:“倾央,活下去好吗?离开南蛮好吗?倾央,别哭,我离开要是有来生,我定会再和你相见的……”
倾央使劲晃着脑袋,抿唇不发一言。
树英嘴角淌着变黑的血,脆弱的双臂支撑起自己身体,她抽出一只手推着倾央,催促道:“咳咳,倾央,你赶紧跑……快跑。”
说罢,树英断了气息。倾央沉浸在悲痛中,僵在原地,好像多道铁链将她捆绑住,无法抽身。
祁薇带领着人赶到,她心里一片激动。本想杀了倾央,却害死了树英,她最亲的人。
祁薇颤抖的胳膊凌于空,手里的毒箭拿不住,落下地。霎时,祁薇的心头涌上一片苦涩。祁薇推开倾央,她抱着树英的尸首,道:“是娘不好……不,都是你,倾央,这个罪人害死了我的女儿!”
倾央被推倒在地,已无力再站起。
祁薇朝天失声痛哭,大喊:“为什么神灵就是不肯放过我?也不肯放过我女儿?神灵,是我因私心替换了命定签,可是,我女儿是无辜的啊!啊……”
祁薇身后的叽叽喳喳着。
“祭师是上任圣女,产下了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