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暝食指重重压着笔杆,说道:“冯昭德,在月老的姻缘簿上你与她已缘尽。”
冯昭德双脚跪地,恳求道:“阎罗王,我冯昭德不愿为神,只求能给她相濡以沫的一生情。”
古暝摆了摆手,道:“既然你不愿归神位,那就去投胎,本君也不会强求于你,但是与她缘分不可再有。”
“为何?”
古暝垂眼,对着冯昭德身后的黑白无常说道:“带他渡忘川河。”
黑白无常齐答:“是。”
就这样眼见着黑白无常带着冯昭德从阎罗殿门的左侧的一条小道去往忘川河。
“司子,冯昭德就这样去投胎?”
司凡转眼,笑道:“小菱子,你继续看着吧。”
忘川河岸前有夺衣婆、悬衣翁二鬼。
冯昭德的外衣被夺衣婆递给悬衣翁挂在名为衣领树的树枝上,见树枝被压低多少,夺衣婆记下,悬衣翁把外衣还给冯昭德。
接着黑白无常领着冯昭德又去渡口,渡船的鬼船夫拦着要交钱才准上船,黑白无常拿出冯昭德袖中的冥币交给鬼船夫,方上船。
玉菱看着由缓到急的滚滚血黄的忘川河河水,不禁朝司凡问道:“我们该怎么过去?”
司凡故作神秘地笑道:“小菱子,你闭眼。”
玉菱将信将疑地闭眼。
二者消失在渡船口,转眼站在生长着彼岸花的岸边。
望着岸边一片橙红耀眼如血,见花不见叶,火红的颜色好似灯火照亮在这岸边。
彼岸花的香气可迷惑六界任何一者,玉菱没有掩鼻,她眼神愈发迷离。
司凡当即用长袖遮住玉菱的脸,道:“小菱子,我不是和你说过,越是美的东西,越有毒吗?”
玉菱清醒过来,回应:“我知道。”
司凡看着玉菱叹气,道:“罢了。”
看着冯昭德渡过河,眼神陶醉迷离。黑白无常就站在他身后不再跟上去。
冯昭德面前有三座桥,右金桥、左银桥,这两座桥都没有尽头,唯独中间那立着石碑名为“奈何桥”的看得见尽头。
桥面由青石铺地,宽四尺有余,两侧有雕花石栏杆,桥下有忘川河引入的河水,这水血红夹着黑,低下有还不间时鬼的哀嚎,甚是可怕。
走离奈何桥,东一座枉死殿,西一座血河将军殿,中间有一条开阔的路。
冯昭德既不是冤死,又不是恶鬼,只能走中间的路,直接走到望乡台。
望乡台尽头有一块名为“三生石”的石头,石头旁站着一个身着火红绣着彼岸花衣裳的女人,她面前有一锅孟婆汤。
冯昭德看着面前光芒闪耀,是他生前的画面,他一生发生的事情很快在他眼前闪过。
女子刚把孟婆汤装好,冯昭德一看那碗汤就要端递到他面前,他拂袖打翻跑离望乡台……
司凡又是连着摇着脑袋,连声作叹。
玉菱目视司凡,鄙夷地笑道:“你不也是看不惯。”
“小菱子,你懂什么,我这不是为冯昭德而叹,我是为孟婆叹气。”
见着司凡说罢,玉菱白了一眼司凡。
“小菱子,随我回凡界,我的法术对他们的鬼眼也快作废了。”
没等玉菱有反应,司凡带着玉菱消失在望乡台上。
回到凡界,冯昭德就眼睁睁低头看着为他七日守灵未食水米的姒子奄奄一息躺在他的坟前,冯昭德闭眼,落下一滴泪。
姒子仅凭剩余的力气,看着紧攥手里的豆子,这是冯昭德最后送她的东西,姒子眼眶依旧打转着泪水,她闭眼,眼里的泪水缓缓打在豆子上……
最后姒子手一松,断了气,手里的豆子沿着手的松开而滚落在地上。
冯昭德蹲下欲搂住姒子。
黑白无常赶来,受古暝之命要把冯昭德抓回去投胎,不然,冯昭德久留凡界将成恶鬼。
玉菱转头看着司凡正发愣,她立即使了法术控制黑白无常。
玉菱悠慢走到黑白无常身后,没厉声:“你们就不能放过他吗?”
黑白无常面视玉菱,抱拳说道:“见过共生之者。”
白无常古廉暗下眼色,察觉不对劲,对着黑无常古漠说:“她使的是魔界的法术。”
古漠笑道:“既是共生者,又是魔,碍我冥界之事,魔主坤沧之女玉菱,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