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木桂追上前,叫道:“扼,我──中午,我要去哪儿买菜于还有……您几点吃午饭,我好预备。”
“不必了,煮饭是刘妈的事。”
“呃!”木桂呆愕的望善秋仪的身影,消失在楼下。
踱进房内,木桂呆坐了好一阵子,太静了,静得让人发慌、无聊。
如果在家,她无聊时,会唱歌。在做工、煮饭、洗衣时,她会哼上一首山歌,现在……
哎!现在不能老回忆家里的事呀!秋仪说,煮饭是刘妈的事?那,这偌大的屋内,还有其它人了?
去看看他们那些人吧!或许,也应帮忙做些什么事,难道,人家花二十万,请来一个吃闲饭的?
想到此,木桂一跃而起,掩上房门,走下楼。
绕了一圈,木桂发现这栋双层的别墅,竟是这么大,原想到回房去帮忙,可是转来转去,她由一扇透明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因为她看到门外,正有一个背影,弯腰在整理花草。走近了,木桂才发现这人很年轻:“嗨!”
听到木桂的招呼,这个人徐徐转过身来,一怔之后,他咧嘴笑一下,很淡很淡地。
──阴阳怪气地。──木桂想,嘴里却说:“请问你贵姓?”
“刘。我叫其绍。”
“喔──,”木桂点点头,说:“我叫──。”
“花木桂。这几天才来的。你家在台东。今年十六岁。”
“你……你全知道。”木桂睁大眼。
“嗯。在这“流翠园”内,消息流通得很快。”
“喔,这儿叫流翠园?”木桂环视一下周遭,走了两、三步,她又问:“你在干嘛?”
其绍没理她,反倒蹲下身子,细细检视花丛、草木。
等了好半天,不见回答,木桂快快的走开,也自顾寻路,一面欣贸花木。
忽然,木桂看到一只蜻蜓,就停留在一朵又黄又鲜又大的花上,她心中一喜,机会来了,于是,她蹑手蹑脚的移身上前,再屏住呼吸的伸出手……
突然,就在木桂即将拈到蜻蜓的同时,她的手臂叫人给拍打了一下:“啪!”
木桂吃了一梵,蜻蜓也飞走了……
“你干嘛?!”木桂瞪了他一眼,生气的叫。
“不能摘花!”其绍还是阴阳怪气的不笑,但也看不出来在生气:“你没看到我在整理花木。”
“见你的大头鬼!谁摘花?”木桂气呼呼地:“我在拈蜻蜓,看!叫你吓走了!”
“拈蜻蜓也不行!你会弄坏了我的花。以后没事,少来花园!”其绍看也没看她的。
木桂气歪了,以前在家拈蜻蜓、捉瑚媒、捕鸟,都没人管的!他……一个箭步上前,木桂恶狠狠的一把抓下那朵鲜黄色花朵。
等其绍发觉时,那朵花已让木桂丢在地上,其绍变了脸,大步踏上前,一手抓起木桂前襟,叫道:“你怎么这么野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花是你的吗?”木桂也大声叫。
“我在整理,我有权管,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人,不是东西!”木桂嗓门并不比他小。
其绍气坏了,不管怎样他比木桂早在这儿,木桂至少该尊重自己啊,另一只手挥高,眼看其绍就要揍上木桂,木桂圆睁看眼,就等他拳头下来,她就开始要反击……
“住手!其绍,你疯啦!”一位年约五十岁的微胖妇人,不知由哪儿跑出来,大声叫道。
其绍没打下去,但一手乃捉住木桂衣襟,木桂扬声叫:“打啊!我不怕打架,搞不好你打输我呢!”
那名妇人跑近来,大叫道:“其绍!放手!”
“妈,你看她多野蛮!不教训一下,以后怕不爬到你头上啦?”其绍仍横脸、竖眉的。
“胡说!她不是佣人!快放手。”妇人转向木桂:“我叫刘妈。”
其绍不太甘愿的放开手,哼了一口大气,道:“妈,她不是太太由台东买来的小丫头?”
“她住在偏屋二楼呐!”刘妈瞪了其绍一眼:“怎么会是小丫头?快别胡说!”
木桂听不懂他们这种阶级之分的对话,只是,她在其绍放开自己时,看到他脸上由生气转为淡然;再出淡然转为无措的奇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