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无日不春风_作者:冷涧滨(46)

2018-02-17 冷涧滨

  越毂喃喃道:“是啊,为什么偏偏是咱们家呢……”

  越三千道:“那当然是因为敬咱家满门忠烈。”

  “傻小子。”越毂一拍他脑袋,“若真是这样,他们想的,就是怎么嫁进咱们家,而不是跟咱们结干亲了。至于真正的原因……唉,别瞎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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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盏珠光宝气、流光溢彩的花灯展在眼前。

  “好看么?”提灯斜依栏边,祝斗南笑问。

  “今天十六了。”王晨婴拨了拨流苏上璀璨的明珠,“再精美,也是明日黄花了。”

  “谁说的?我这个人,最是念旧。”

  “这灯的样子……有些怪,像什么呢?”

  “晨婴,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告诉您多少回了,只因我生在清晨。”

  祝斗南笑了笑,负手朝向另一边:“晨婴者,西王母之冠,对么?”

  王晨婴仔细看那灯,果然似是个王冠形状。

  祝斗南回头道:“由此可见,我是费了一番心意的。”

  “殿下的心意,留给佳人吧。左右逢源,还不够您费心的么?”

  祝斗南哈哈而笑:“怎么,吃醋了?”

  王晨婴也淡淡一笑:“冬日里肝气犯胃,不吃酸。”

  “西王母之冠。”祝斗南走到她近前,也拨了拨那花灯的流苏,“我喜欢有野心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她们,一个太惰,一个太蠢。”

  第18章 狼心狗肺

  “这灯……”王晨婴抚过花灯面,笑问,“不会也是湘妃竹骨做架吧?”

  祝斗南面色一沉:“将个祸害留在身边,授人以柄,你说,是不是蠢不可及?”

  王晨婴看了看手中的花灯,焉知他日不会也成为祝斗南口中的‘祸害’?便放在一边:“如今顽石既已点头,那无用枝指,也当断则断吧。”

  “不然怎样?被她一并拖下水?残花败柳,不过是我给吴家的一个小小教训,还会纠缠下去么?”

  外面响起脚步声,王晨婴一侧身,隐在幔帐之后。只听来人悄声禀:“宫里来人了,是……翊坤宫的,有一封信,捎给王爷。”

  王晨婴出来时只见祝斗南脸色都变了,拿信的手攥得紧紧的:“蠢女人,这个时候,还敢给我送信?不知死活,休要连带本王!”说罢作势欲撕,却又慢慢停下了,将信放在案上。

  王晨婴赞许道:“果然冷静。”

  老人家畏寒,冰天雪地不愿外出,尤其是今日已几番折腾,可人家来接的暖轿就停在门口,祝寰泽不好推脱,便穿暖和了上轿,一路心下狐疑。

  钟离王府正殿中一派肃然。祝斗南居中而立,一旁坐着位一品大妆的中年妇人,下头,长史司的属官们分列两边。祝寰泽猜那妇人该是新封的提毓夫人,便彼此见了礼。

  太监呈上一封信。祝寰泽看了一眼,尚未开封,道:“这是?”

  “翊坤宫秘送信笺。”

  祝寰泽心内讶异,尘埃刚落,翊坤宫这是想做什么?祝斗南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这……这……信里写了什么?”

  祝斗南正色道:“叔公为证,斗南未敢拆封。”

  祝寰泽点头不止:“不错。宫内宫外私相通信,有违礼法宫规,不拆,是对的。”

  “此事,还请叔公处置。”

  祝寰泽年老世故,做了几十年宗正,八面玲珑,向来不会贸然得罪人,推脱道:“这宫闱之内的事,不在本王职权之内,这……”

  “斗南是自请责罚。”祝斗南说罢,拔下玉簪,摘掉发冠,郑重跪下。

  这一下祝寰泽更慌了:“快快起来,你谨守礼度,何过之有?”

  “是他不好。”提毓夫人站起身,“今天的这场风波,虽说是捕风捉影,可是,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无愁月影斜。说到底,还是他平素招摇、轻浮所致,该罚,该重罚。”

  祝寰泽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斗南能够反躬自省,实在难得。既然如此,容本王想想,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