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她心甘情愿吧。”王晨婴露出一贯的甜美笑容,“您,会有法子的。”
出了门,王晨婴停住了,犹豫一下,还是转向右,穿过一大段游廊,来到一扇窗外,向里望去,可见案边那个身影,仍在静静看书。
见祝斗南之前,她本已来过这里,那时,他就在看同样的书。她问他,为什么突然这样热衷于火器?他本可以答,是为了战事,可他却老老实实地说,越小姐近来对此感兴趣,祝斗南无暇钻研相关书籍,便让他代劳。她的心里隐隐地不适。她又问他,这样用心,究竟是为了祝斗南所托,还是越小姐喜欢。他再次答,并无区别。她没忘记,上一次,为了那瓶销肌水,他足足奔波了两个多月。
王晨婴转过身,朝背窗的方向走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渗出唇角,殿下,今夜的事,祝您心想事成。
“这个,‘琼蕊苞红一夜开’。”
祝斗南转动着高瞻手中的小瓷瓶:“管用么?”
“您尽管放心,这是烟花之地专给那些不听话的雏儿梳拢用的。只要和酒饮下去,任她三贞九烈,也立即变□□□□,媚态迎人、热情似火。有道是‘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间蝶恋一团春’。”
祝斗南本已露出笑意,又收起了,虚咳一声。高瞻立即意识到,越季早晚会明媒正娶,哪轮得到他在这里轻薄,忙得收敛:“臣失言、该死!”
“事后呢?”
“事后,也是浑浑噩噩不知前情,多半会觉得是自己酒后乱性,悔之晚矣……臣又失言,能侍殿下于枕席,又怎么会后悔,该当荣幸万分!”
祝斗南没理他,向案上看了眼:“一坛酒就够了,弄这么多做什么?”
“臣是听说越小姐擅饮,怕她嗅出什么异常,所以才多备下这许多,各种气味混在一起,绝难察觉。”
祝斗南方略点头:“你倒是细心。”
一个下人快步进来:“越小姐到大门口了。”
第26章 最伤是真情
“葡萄酒兑松缪春!”
“琼华汁兑竹叶青!”
“绵竹大曲兑姚子雪曲!”
……
一口一小盅,辨得分毫不差。
高瞻挑大指道:“越小姐真是见多识广、嗅灵味敏啊。”
越季被他赞得得意:“我爷爷最好酒。从我小时候,他每餐饮酒,就用筷子尖儿沾一点儿给我尝,长此以往,也涨了些见识。”
下人又倒了一盅递过去,越季接在手中。
祝斗南的眼睛一寸不移地定在她手上。
越季却并未就饮,放在鼻下绕了绕:“女儿酒兑媚药。”
祝斗南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暗瞥了眼高瞻,他也是一脸的活见鬼。
越季以为他们没听明白,解释道:“就是春\药,是用来……”
祝斗南又咳嗽两声,越季才意识到将要说出来的话有多不体面了,及时收住口,讪讪的:“好了,我不说了,以为你们不知道呢。”
“那个……嗯,这酒……”高瞻试探着慢慢问,“当真掺了那种……见不得人的药?”
“不会错。”越季笃定道,“我祖母出身江湖,深知江湖险恶,觉得身为女子,更要格外小心谨慎。所以我爷爷照着我祖母的遗愿,让我从小就熟悉各种毒\药、蒙汗药和其他乱人心性的药。据我所知,这酒里的药还算是寻常的,对付一般人尚可,若是遇到高手,应该起不了什么作用。”
“没用的东西!”
高瞻耳听这声叱骂,脸上一凉,却是被祝斗南夺过那盅酒,泼在脸上。
祝斗南怒气未消:“你是怎么办事的!统管本王随从是你分内。这酒是从哪里来的?查不清楚,摘你的乌沙!”
“是是是是是——”高瞻不敢擦脸,长躬不起,“想必是下头的人糊里糊涂,不知从哪个秦楼楚馆买来的酒,掺了这脏东西,臣今后一定严加管束,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无人之处,越季左右看看,压低了嗓子:“殿下——”
祝斗南也依样低声道:“嗯?”
见他夸张的样子,越季意识到是自己太过神秘兮兮了,不觉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