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么简单一妆点,确实添了三分妖媚气。越季把头发重挽成个偏髻,簪子也换做斜插,又抓啊抓的抓下来几绺销魂勾,对着地上的积水左照右照,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想到了!她拉开衣襟,露出抹胸和上面一片白皙的肌肤。
祝北觐像是被火燎了,一下子转开脸,几乎扭到脖子。
“躲什么躲,都这个节骨眼儿了,还在乎这些小节!”越季绕到他面前,“怎么样怎么样?”
祝北觐看向她的眼睛好像是被两根针在前头顶着,瞥一眼就飞速闪开,下了好一番决心,通红着脸嘟哝道:“不怎么样……”
越季自己低头看看,的确是……不怎么样。
风骚倒是风骚了,离丰腴还差得远。
“啊,有了!”她突然道,“你转过去转过去别看!”
等祝北觐又转回来的时候吃了一惊,眼前的人就像是变了个人。
“这回呢?”
“……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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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毂一身金盔金甲,提钺扳鞍,骑于马上:“开城门!”
守门千总乔百锁扯开嗓应道:“是!”
“谁敢!”祝斗南朝这边走来,衣袖急摆,失却了平日风度,转眼便到近前,一上一下,与骑在马背的越毂怒目相对,“没有本王之令,我看谁敢!”
乔百锁道:“可是老国公他……”
“不错。国公、太傅,空架子一个,你知不知道,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帅?!”
众将官见祝斗南对年事已高的老将们出口不逊,都有些不忿:“一日为帅,终身为帅!”
“放肆!你多大年纪?越毂三十年前就解了兵权,他何曾做过你的帅?”
“他做过我爷爷的帅,做过我爹的帅!”乔百锁干脆豁出去了,“主帅有命,开城门!”
祝斗南脸色发青:“你想死?”
“守不住城也是死,末将就拼死送老国公出城!”
“好——”祝斗南咬着牙,“你不怕死,本王倒要看看,是不是个个都不怕死,谁敢抗命出城,株他九族!”
株连九族的确慑人。
越毂一提马缰:“孩子们,听爷爷的话,不许跟出来!”
“可是您……”
“哈哈哈哈哈!你们没听说过,爷爷曾经单人匹马入敌阵?三十年了,我倒要看看,鞑子长进了没有!”
越毂说着一马当先,那十三老太保紧随其后。
“你——”越毂回头对着其中一人道,“回去!”
老头儿立即吹胡子瞪眼睛:“咋了?我不就是咳嗽两声么,大夏天里伤个风就跟蚊子踢一脚似的,有啥?这就嫌我了,不让我去?”
“我才不管你伤不伤风呢。谁让你内黄灌肠虎皮肘子做得喷香,留你在城里做大菜,等着我们凯旋!”
乔百锁声嘶力竭:“鸣炮——”
炮手们齐声:“是!”
震天动地的八声炮响,一队白发苍苍的老人冲出阵前。
连日来,鞑靼军为了逼晖军出战,专挑了一群大嗓门儿没日没夜地叫阵,喊破了喉咙骂遍了祖宗十八代,实在没词儿了,只好从头再骂一遍,也没能逼出城里半个守军来,现在见他们大张旗鼓,兴奋得不得了,再看清来人就是传说中的越毂,个个忍不住嗷嗷叫:
“把这群老不死射成蜂窝!”
“活捉越毂!”
……
鞑靼两名凶神恶煞般的先锋一阵狂笑:“我们当越毂是啥三头六臂,原来是个没头没脸的胖老头子!”
“大胆!”伙房十二太保当即炸锅,“胡说八道。我们堂堂正正,哪里没头没脸了?”
鞑靼兵一阵呜嗷乱叫:“旗呢?没听过主帅出战,连面旗都没有的!”
越毂一手提着钺,一手插着腰:“你们俩是谁?”
“蛇雕、猛隼,你一定听过我们哥儿俩的大名吧?”
“听过。十二神鹰中的老四和老五。听说你们俩是亲哥儿俩,平时出战形影不离,杀起人来也是一样的心狠手辣。落在你们手里的,无论降与不降,都要活活被穿在长矛上,举着尸体在阵前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