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无日不春风_作者:冷涧滨(94)

2018-02-17 冷涧滨

  “不用那么久,大概一个多时辰吧。这一个时辰里,要劳你费心看着,千万别让人来捣乱。”

  “一个时辰?要就一个时辰的话,您怎么不再等等,陪着少爷一道回去呢?”

  “我就是不想他现在回去啊。你也知道城门守得有多严,要是守城的不让他进,一定会又打起来,他现在这样,还能打么?”

  “那您呢?您不是一样也进不去么?”

  “我出得来,就进得去。”

  自从越毂阵前殉国、越季炸死古鲁哥载誉归来,祝斗南立即一把扯紧了这条满门英烈的光彩裙带,人前人后唱足了比翼成双的独角戏。

  谁敢阻拦未来的钟离王妃?所以越季当日出得来,今日也的确进得去。只是她不知道一入城门,便有守兵飞奔向守备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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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说什么?你脑袋撞坏了?”

  越孛伸手去戳越季的头,被她一歪躲开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越存往斗鸡似的两人中间一站:“小月季,别怪你四哥生气,这实在也太胡闹。让海雕军制住刘福华和陈练达?他们一个是宣府上西路参将,一个是张家口堡守备,虽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却都是镇守一方的主将。我们现在在人家辖下,还要对人家守将动兵,这叫什么?这已经不是越界,这是谋逆作乱。”

  “我没说现在就动手,我只说密切监视他们,派兵埋伏在守备署周围,一旦有变,就立即制住他们。”

  越孛怒道:“你当人家是死的还是傻的?守备署是什么地方,派兵埋伏?还有,那个祝尧封,我不去找到他算账,倒要我派人去营救他?”

  越存道:“钟离王当真会胆大妄为到行刺奋武王?”

  越季着急:“他连开门揖盗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越存不语,对于这点,显然更加质疑,不过没有说出口。

  越孛替他说了出来:“祝斗南是太后唯一的亲孙子,身后有一大帮掌兵的外戚撑着,他自己年纪轻轻就封了钟离王,离太子就差一步。放着现成的大道不走,要去杀叔造反,引鞑子兵进城?鬼都不会信!”

  越存也道:“你说,钟离王的一个亲信因与主上反目而遭来杀身祸。而你所谓的阴谋,是杀手自己声张出来,被一个路人所听,又转告给你。小月季,你仔细想想,这合乎常理么?哪家的杀手不是心狠手辣、速战速决,反倒要吵得路人皆知?这本身倒更像是一个阴谋。”

  越季:“这件事确实有不合理之处。可凭我对祝斗南的了解,我相信这的确大有可能!他到底为了什么狗急跳墙我不知道,可他对我都做过些什么你们知道么?”

  “哈哈——”越孛干笑两声,“说到点子上了吧?无非就是男男女女之间的那点破事儿,不知他什么地方戳了七姑奶奶肺管子,让你造这么个惊天大谣。我劝你,耍花腔别扎了自己。”

  “造谣?你说我因为跟他闹了点小别扭就诬陷他要谋反?”

  “难道不是么?”越孛一拍案,“一尺水十丈波,兴风作浪你比谁都强!”

  越季拍得更响:“你胡说八道!”

  越孛干脆一脚把矮几踢翻:“火雷都能当烟花,你还有什么好事干不出!”

  翅膀硬了的家鸽,不管飞得多雄赳赳气昂昂,最终还是会绕回到原。越存虽常年在大同,也忘不了那熟悉的、让人心烦意乱堪称阴影的鸽哨,喝道:“好了,谁让你们又提这陈年旧事,都给我住口!”

  越季不服:“是他先提的。”

  越存由不得说她一句:“还不是你做错在先?”

  越季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气短:“连六哥他自己都没有怪我!”

  越孛立即被惹火:“小六他死活都不知,你还敢舔着脸胡说?”

  越季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却底气十足:“总之,我就是知道!”

  “少爷们、小姐!”一人没经通报就一头闯了进来。

  看清来人,越存没有责怪,却仍皱眉:“越厚,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京里安排下葬么。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