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微顿,随即笑得甚是灿烂:“或许,你该称我杜夫人,要不,唤我阿尘也可。”
南纱不语。
阿尘无所谓道:“苏太守太没耐心,所幸我一直很有耐心地给太守寄信,要不也见不到你。”
南纱盯着阿尘:“异居灭门案,你果真有线索?”
阿尘掩唇轻笑,妩媚不可方物:“那是自然,我夫君做的事,我怎么会没有线索呢。”
南纱愣住,她紧紧地盯着阿尘:“你夫君是何人?”
阿尘娇声道:“我夫君自然是杜大人。”
南纱紧张追问:“哪位杜大人?”
阿尘摇摇头:“这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南纱视线紧紧地锁着阿尘,继续问:“那刺客堂呢?”
阿尘轻轻一笑:“刺客堂?只不过是一把剑。”
南纱又问:“为何背叛你夫君?”
阿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纤长的手指动了动,摆出美好的形状:“我见不得他好,最近他太得意了。”
南纱皱眉。
阿尘慢慢地站起来:“我夫君胸怀天下,异居算不得什么,我,也算不得什么,你挑自己认为可以相信的内容去相信罢。”
南纱皱眉,阿尘慢慢地往外走,她身姿绰约,嘴角始终磕着一丝温和的微笑,客栈内大部分客人的视线都尾随她而去,到门口处,她回头,对着南纱微颔首,随即消失在门外。
阿尘出去不久后,山明走进客栈,坐到南纱身旁:“跟丢了,她身边有高手。”
南纱单手揉着太阳穴,疲倦道:“你没用心跟么?”
山明顿了顿,道:“我怕她调虎离山。”
这话意思是阿春客栈不够安全,南纱所在位置不够让人放心。
南纱扯扯嘴角,觉得此话中听,她扶着桌子站起来,道:“我们回去吧,出来一整日了。”
山明颔首,牵着南纱往外走。
小二看着两人出门,突然觉得这两位客人带走了阿春客栈的一日。
平静而有安详的一日。
斜阳在街上游荡,两道相互依伴的身影被拉得无限长,无限亲近温馨。
南纱沉默,山明也不追问那姑娘究竟说了什么。
就像,山明从来不会追问南纱的身世。
只要知道她出自南山,有师傅师兄师弟,这就已经足够。
☆、顺藤摸瓜
黄昏将近,残阳守着西天,与即将来临的黑夜进行殊死决斗,晚霞笼罩着宁城,照到人的脸上,和煦温暖,平白给整座城增添了几分旖旎。
赵都尉站在城西街角,等着从巷子里绕出来的赵捕快。
赵玉黑着一张脸从巷子里走出来,那张满是痘痘的脸,越发难看,赵都尉只看一眼,便将视线移到他的身后,两位差大哥垂头丧气地走在赵玉身后,那神情就像是刚死了爹娘一样,赵都尉实在看不过去,待三人走到面前时,喝道:“干什么呢?一副发丧脸!”
赵玉欲言又止,回头看一眼身后,沉声道:“还是跟丢了,那个全身都可疑的人消失得太快了!”
赵都尉板着脸,张嘴就是教训:“不就跟丢了个人,何至于沮丧至此?!”
赵玉抬头望着赵都尉,不语。
赵都尉看着赵玉身后两位差大哥:“你们也是,把这张死人脸收回去,难看!”
两位捕快被赵都尉吼得一愣,低头。
赵都尉用像看烂泥的眼神扫三人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去向太守禀报?”
赵玉顿了顿,带着两位捕快拱手告别。
赵都尉嫌弃地摆手,他望着幽深的巷子,目光越发深沉。
这城西,是近些年才热闹兴起的,引来了不少江湖人定居,这里,从前施大人就说过,这是一块是非之地,连刺客堂、紫檀香都曾在这里建立据点,那些旁的江湖组织,就不得而知了,如果宁城当真乱起来,这块地儿,就要重新梳理一遍。
还不知究竟藏了多少蛇虫鼠蚁……
赵都尉冷哼一声,转身往太守府的方向而去。
被两桩命案压抑得沉闷的宁城,在一场雨后,才稍稍恢复些元气。
难得在大街上看到了热热闹闹的行人,赵都尉脸色顿时好了些,他欣喜地张望着四周,突然,被一个袅娜的身影吸引了视线,他定定地盯着街对面的佳人,美人身着暗紫绸服,绸服上绣着精致的纹饰,裙裾拖曳,她走路的姿势如弱柳扶风,别有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