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明转头冷冷地扫向四周,打量的视线方收敛些许。
金庄主端起酒杯向众人致辞,感谢大家出席寿宴。
客人站着举杯听金庄主的客气开场白。
一位姑娘从偏门悄然入席,山明转头望去。
罗金枝对上山明的视线,粲然一笑。
她的眉眼温润含蓄,水光盈盈,饱满的红唇抿成一线,恰当好处的妆容显得五官更为精巧,素银簪,朴素的辫子,一身红色罗裙,步伐轻盈,美人如画。
山明皱眉。
罗金枝朝山明走过来,刚走到山明身旁,金庄主的致辞正好结束,引得客人大声喊好,掌声不绝。
罗金枝朝山明盈盈一拜,笑启贝齿:“久仰其轩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是奴家三生有幸。”
山明敷衍地拱手。
主位上,金庄主请众人落座,山明坐下,罗金枝坐到山明一旁,殷勤斟酒。
南纱望向罗金枝,见南纱视线黏在罗金枝身上,南纱旁边的男子连忙向南纱献殷勤:“这姑娘可是中原美人罗金枝,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无数,死在她脚下的人也多不胜数,是个狠角色,姑娘还是不要和她有所牵连才是。”
南纱颔首,收回视线。
山明不悦地暼南纱身旁的男子一眼,罗金枝举杯对山明道:“奴家敬公子,先干为敬!”
话罢,一饮而尽,覆杯,一滴不漏。
山明眉皱成小丘,在同席宾客好奇的视线下,勉强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南纱离席,山明作势要站起来,却被罗金枝牵着请酒。
偏院人少,南纱站在回廊柱旁,赵都尉一身长工打扮,站在南纱身后。
南纱认真地看着院子里的假山:“你说,刺客堂的首领钱老大究竟发生了何事?新堂主又是怎样的姑娘?”
赵都尉忙不迭地点头:“章师爷也不清楚,但听闻钱老大身边有位美人。”
南纱转身看着赵都尉:“是什么样的美人?”
赵都尉摇头:“这个……是位藏头藏尾的美人,还未有人有幸得见其真容。”
南纱出神道:“师爷前两日与我说起,刺客堂内乱起,新继任的堂主应是位独立特行的美人,昨日收到常梦来信,说若我见到她,就一定会知道她的身份。”
赵都尉不解:“为何?莫非姑娘与刺客有渊源么?”
南纱摇头,另转话题:“罗金枝是谁?”
赵都尉惘然:“谁?”
南纱轻声道:“她就住在山庄内,据说是是庄主尊重的客人,容貌昳丽让人垂涎三尺,性格却恶劣到让人避之唯恐不及。自信心强、行动力惊人,还是一位高手。”
赵都尉恍然大悟:“你是指罗姑娘?”
南纱扯扯嘴角:“罗金枝不就是罗姑娘吗?”
赵都尉微顿,尴尬道:“这里的帮工一向叫罗姑娘,不知罗金枝为何人。”
南纱转头扫赵都尉一眼,问:“你可查过此人?”
赵都尉回想道:“帮工都说,她是最早来到山庄给金庄主贺寿的,一向独来独往,除了喜欢到城内芙蓉楼喝茶外,也无其他喜好,是位江湖女侠。”
南纱闭上眼睛,片刻,再次睁开眼睛时,眸内恨意渐炙:“她才是刺客堂的继任堂主。”
赵都尉吃惊:“姑娘可有何证据?”
南纱回头看赵都尉一眼,声音低沉而坚定:“她就是!无需证据!”
赵都尉迟疑。
作为在恋爱场上身经百战的老手,赵都尉知道男女之情会让人丧失意志,刚才席上坐在连先生身旁的罗姑娘连番向山明先生示好,可怜的连夫人,应是被醋意冲昏了脑袋。
南纱看着赵都尉那从迟疑转为恍然大悟的脸,无奈问:“大人正在想什么?”
赵都尉摆摆手,自以为是地安慰南纱道:“连夫人不必介怀,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连先生这样的人物,多娶几房小妾开枝散叶是应该的,先生为人刚正,也不会嫌弃糟糠之妻。”
南纱嘴角微抽,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都尉:“希望大人多查罗金枝的仔细,大人不是正对她感兴趣吗?”
赵都尉板着脸:“那是私事!”
南纱怂恿道:“但这桩私事牵连着公事,既然如此,一起解决不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