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晖顿了顿,听懂了,不悦地想要甩开宣行的手。
宣行无所谓地耸耸肩,加紧手中的力度:“果然,忠言逆耳。”
苏明润弯腰抱起田晖,淡然道:“他浅眠,这几日又只肯在我身边谁,我一起床,他也要跟着起来。”
宣行了然,不语。
谁经历了那么一场大变故,还能安睡入眠?
两人并肩走在城内街上。
苏明润转头看宣行,问:“你接下来准备如何?”
宣行笑笑:“等人。”
苏明润好奇:“谁?”
宣行看着城内逐渐苏醒的商铺,道:“这个你倒不必知道,云梦宫的据点被摧毁,先生们总不至于当缩头乌龟。”
苏明润扯了扯嘴角,嘲讽道:“过坚则摧。”
宣行回头看向苏明润:“这沈将军离开宁城,你就不怕石河城那位六王爷突然发难?”
苏明润摇头:“若是想动手早就动手了,沈将军不在宁城的日子可不止这一两日。”
宣行颔首:“看来你们对那份迁移名册关注得紧,子车弋阳、还有那位姜姑娘,都很紧张这份名册。”
苏明润面色严峻:“名册失踪,怕是有心人故意将其毁掉,想要掩饰某些人的身份。”
宣行不答话,见面前一个小贩卖着冰糖葫芦,他走上前,掏出铜板买了两根,付完钱后见苏明润正走远,忙追上苏明润,将冰糖葫芦递给田晖,田晖盯着宣行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冰糖葫芦,一手拿着一根,就着右手的糖葫芦慢慢地咬起来。
宣行看看苏明润,漫不经心道:“你府中也要清理清理,藏污纳垢得紧,连说话都要防着身边人,说起来,宁城的排外心理确实很严重。”
苏明润皱眉:“我是这几日才发现,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宣行好笑地看着苏明润:“非要等到证据确凿然后鱼死网破么?若非还有利用价值,你应不会留着这么一个隐患。”
苏明润叹气,目视前方,似感慨道:“那可真是一位能人。”
宣行不语,他的脚步停在十字街道旁,微笑着向田晖挥挥手,算是道别,随即转弯,转向另一街道。
苏明润也不回头看,只是田晖伸着小手挥了挥,一眨眼,宣行绕进小巷子里,不见了。
苏明润抬手摸摸田晖的头,温和问:“好吃么?”
田晖忙不迭地点头。
苏明润莫名其妙地叹气:“你这样是很容易被拐跑的。”
田晖不解,随即将另一根冰糖葫芦塞进苏明润嘴里。
苏明润微愣,见田晖坚持,就勉为其难地咬一口。
酸酸甜甜,已经许久没吃过冰糖葫芦,味道很怪。
田晖又将冰糖葫芦塞到苏明润嘴旁,两人就这么喂与被喂地一路走回太守府。
感受着街道逐渐苏醒过来,身旁的行人越来越多。
城西住宅区,百来户人家散落分布在街道两旁,不时有人开门去赶早市。错综复杂的路旁点缀着一溜子小商铺,有些商铺已经开门,但大部分商铺还在沉睡着。
宣行走在街道上,悠然地看着两边的商铺人家,神情放松,像是在享受着清晨悠闲独步的时光。
绕进街角,拐入巷子。
巷子不深,走了一会儿,宣行径直推开一户人家的门。
进门,斜对面是一口井,小厨房静寂无声,想是人应该都聚集在前院。
宣行往屋子旁经过,走向前院,小院子院墙旁的绿树正繁茂,枝叶探出墙俯视着墙外的,回廊边上摆着几盆花草,花草被养得不好,品相很是难看,都耷拉着脑袋。
宣行刚从屋角走出来,就见到阿三从屋内走出,他见到宣行连忙一拜:“宣行先生。”
宣行摇头,径直进屋内:“查到什么了吗?最近城中除了将军府和太守府,还有何处有异常?”
阿三皱眉:“阿五这两日都在城中转悠,不曾发现什么,倒是前些日子,听闻六王爷之子楚域平到了宁城,不知真假。”
宣行疑惑地盯着阿三:“何时?”
阿三仔细回忆道:“似乎是,七日前,但楚域平和异居并无联系,自从两年前异居成为施大人的怀疑对象后,云梦宫的据点就已经完全转移到西城区,异居现在和云梦宫中并无联络,田掌柜为何还会遭到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