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纱垂头,沉声道:“宣行先生与苏太守是同门师兄弟,相聚倒也无妨,但苏太守现在还未成亲,收养田晖恐怕不妥。”
阿三不解地看着南纱。
山明看向南纱,道:“苏明润的未婚妻病重,前年辞世,怕是这位御史大人的公子近期内都不会成亲。”
南纱回头,上下打量一番山明,饶有兴趣:“想不到你也留意着御史大人家那位少年英才的公子,还打听到关于他的坊间趣闻。”
山明尴尬地移开视线:“在云梦宫,时常听到宣行和子温提起他那命途多舛的师兄……子温似乎对苏明润的手相很感兴趣。”
阿三好奇地看着两人,露出一副听不懂的蠢表情。
山明问阿三:“这里有客房么?”
这下听懂了!
阿三连忙点头:“有的有的,宫主、先生请随我来。”
山明牵起南纱的手,对南纱笑道:“你该休息了,为了赶路最近也不怎么睡。”
南纱应景地打了个哈欠,眸光闪烁着水珠。
阿三低头,为两人引路。
小院子很小,厢房自然不多,阿三和阿五各占一个房间,阿五睡觉雷劈都不会醒,现在还在房中呼呼大睡着,院子里还有两个空房间,只有靠东的那间房昨日收拾过一次,阿三领山明南纱往那房间走去。
房间里,一张床就占据了房内大部分空间,此外还放着一个梳妆台和两把椅子。
山明看着简陋的布置直皱眉。
南纱毫不在意,她走到床前,踢掉鞋子倒头就睡。
阿三不敢抬头看,他战战兢兢地对山明道:“还有另一间房,还未收拾,请先生稍等。”
山明无奈地看床上拱起的小被包,摇头:“不必,这里便可。”
阿三震惊地看着山明。
山明扫一眼阿三,轻声道:“你出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阿三目瞪口呆,僵硬地走出门。
难道,山明先生是宫主的……是姘头?
阿三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抖了抖,连忙冲向阿五的房间要骂醒阿五并分享这一惊天秘密。
安静的房内,只听得到床上人轻微的呼吸。
山明扯了扯被子,掀开。
南纱不悦地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山明弯腰,帮南纱将外衣脱掉,南纱迷迷糊糊地配合着,山明将外衣放到梳妆台上,他脱下自己外衣,也搭在台上,挨着床边睡在外侧,南纱翻身,凑近山明,抱个满怀,山明圈着南纱,轻声道:“睡吧。”
怀中人鼻息平稳,已经沉入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天上飘荡着白云,一会儿重云铺张,一会儿舒展飘散如轻纱。
小小的厅内,阿三和阿五看着南纱的视线均带着一些探究,连看山明的视线都带着几分暧昧,南纱毫不在意两人的眼神,她用袖子擦了擦杯子,提起茶壶斟茶。
阿三与阿五对视一眼,很快就相互移开视线。
南纱看一眼两人,道:“说一下宁城现在的情况。”
阿三推了推阿五,阿五再推推阿三,南纱不耐烦地扫两人一眼。
阿三愣了愣,埋怨地瞪阿五,道:“城南阿春客栈命案与异居的灭门案相似,客栈命案已经抓到凶手,凶手供认不韪,苏太守查明细节后应是很快就可结案。异居灭门案,赵捕头还在缉拿凶手,听闻此案是江湖人所为……”
阿五补充道:“宁城这几个月来,已经一连发生了好几桩大案,先是西城门断手案、接着是阿春客栈命案、再接着是异居灭门案,大家都说是因为降民来了,带来晦气的呢!”
阿三暼阿五一眼,骂道:“什么晦气啊,阿春客栈命案是受蛊惑的歹人所为,田,田掌柜的异居灭门案更是江湖人士行径,迁移到西北郡县的子车族什么都没做啊……”
阿五郁闷,嘀咕:“断手案还不是他们做的?一个姑娘凶巴巴的,连街边的万大婶都说她是妖女。”
阿三白阿五一眼,不语,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南纱。
南纱手里捏着一个包子,透过大开的门看向外面的天空。
天空平静而美丽,对已经发生并且正在发生的事情毫无兴趣,因而能保持一贯的平静安然。
两年前来到这里,田掌柜的异居别致而温馨,那时候还有王罗,陪着田晖在小院子聊天,落日的余晖很淡,轻轻地洒在一大一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