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剥夺……”泪水泛滥得更厉害,她因哽咽而说得断断续续,“他……是他自己放弃的……是他自己放弃的……是他不要我!嫌弃我的出身、嫌弃我曾在酒家上班……不在乎有小星的存在……”
“他知道你怀孕吗?”凌悦儿发现她的问话有些愚蠢,明知道裴依为何会那么恨小星的父亲,自己竟然还这么问。
裴依哀怨地望着凌悦儿。“我告诉他我怀孕了,可是他却在隔日……逃回美国去!”她永远忘不了隔日摸着枕边冰凉的空位,知道他懦弱地逃回美国,她甚至在想,他或许根本不想承认小星,甚至怀疑起小星的血缘、小星不是他的骨肉……
凌悦儿无语。
裴依和小星父亲之间的问题,似乎真是外人不便插入、也无从插入的。他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唯有当事人当面彻底的解决,想来也是没有其他法子了。
问题是,裴依一迳逃避这话题,逃避小星父亲存在的事实,不让小星的父亲知道关于小星的一切,那么,解开彼此心中那个结的唯一方法又该怎么开始?
“裴依,你可曾想过,他或许早后悔自己五年前的行为了?”
裴依望着凌悦儿,眼神似在询问着:会吗?他会吗?他会后悔五年前的行为吗?
再看看躺在病床上受折磨的小星,她忍不住啜泣,眉头再度拢紧,置于腿上的双手紧紧握拳,克制自己泛滥溃决的泪水。
病房在几声急切的哔哔声中,再度引来许多医护人员,每个人的神情都极为焦急,一名医生站进隔菌罩里,拨开小星的上眼睑,然后又命护士拿抗生素和抑制白血球的针来,在滴管中注入药剂。
他等待了一段时间,看着药注入小星体内,急切的哗哔声不再,他才松了口气,走出隔菌罩。
而裴依早在小星病情有异时便守在病房角落,焦急的看着医护人员抢救,泪水从未停止过。“医生,怎么样?小星怎么样了?”她拉着医生猛问。
“暂时控制住了,不过短时间内,他的意识仍然无法恢复。”
医生的话让她的心沉入谷底,她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和她相依为命的宝贝儿子。
“小星不能再受到感染,否则……”医生支吾其词,不愿清楚点明,怕她会更伤心。
裴依踉跄地扶着一旁的铁柜。她知道医生的意思,如果小星再受到感染,那么他要复原的机会就更渺茫,甚至……甚至……
裴依抱着头,努力想将脑中的恐惧摇散。
她不敢想,不敢想像小星离她而去的情景!她不会让小星离开她的!不会!
“我听到护士们说小星的病情有变化,现在怎么样了?”凌悦儿急匆匆地走进来。
她刚才在巡视病房,就有护士跑来和她说小星的病情有变化,害她急得病房巡到一半就跑来。
裴依含泪的模样,看来楚楚动人,也添了份凄怆,让人感觉到她的无助、无奈与不安。
“悦儿……”
“裴依,你别急,陈医生是这方面的权威,小星不会有事的。”
“陈医生说小星不能再受到感染了,否则……”她猛吸鼻,却仍然无法抑制不停夺眶而出的泪。
“我知道、我知道。”小星的存在一直是支持裴依活下去的原因,她不敢想像如果小星不在了,裴依是否还会有活下去的动力?
“小星……小星没事吧?”单宇文高大的身影挡住病房唯一出口,他正气喘如牛地扶着门,一手支在腰际。
一听到小星的病情有异,他使用竞走的方式从第一医疗大楼走到这儿,害得他肚子痛死了。
凌悦儿朝他摇摇头。
“裴依,你还好吧。”
在问废话!凌悦儿白了单宇文一眼。
接收到凌悦儿的白眼,单宇文无辜地道:“你瞪我做什么?我有说错话吗?”
“你这不是在问废话?小星的病已够裴依担忧的了,你看她这样子像是精神很好、心情很好吗?”男人都少根神经。
“我这是在关心,你连关心的问话都听不出来吗?”迟早被这女人气死!
“我听不出来。”
“你!”单宇文气得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