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两只手都用来攀着季王爷了,身边的青木杖眼瞧着就要滑下塔顶去。季云疏眼疾手快越过长明将木杖接住。又因着这个接木杖的姿势,挨得那张微红发热的脸格外的近,近的呼吸相触,鼻息交错。
季云疏头一回觉得这酒似乎真的有些烈了。
他问长明,语气含了几分月色与意浓:“你叫我什么?”
长明晕的一塌糊涂,歪歪头道:“季云疏?”
季云疏头微微一偏,又进了豆腐坊。
吃了一块嫩戳戳又贴心的豆腐,心满意足的抬起脸,喝酒赏月,听身边醉了的长明嘟囔道:“你属狗的啊,还咬人。”
季云疏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道:“你才是属狗的吧,半刻都静不下来。今儿生辰,你可有什么愿望?”
长明脑子半明半灭,耳边满满的都还是他热热的呼吸,心里只想着要报那挨咬之仇,闻言意味地笑笑,道:“有啊。”
言罢两只手呼啦一下捧住他的脸,闭着眼睛道:“我希望有一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长什么模样。”
季云疏坐着没动,任由她的手指从眉骨落到唇边,一寸一寸抚下来。耳边听着她道:“是不是我手指摸到的这般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送上~
亲爱的读者们,凛冬寒凉,添衣加被,过冬啦~
☆、误会
宿醉生梦。
还是一个十分美妙的梦。
梦中大雾迷茫,白光依稀。长明恍觉那白雾后头隐约挑出几分清淡的绿来,葱葱翠翠看不真切,同她幻想过无数回的临溪小竹林十分的相似。一弯清溪延过眼前,长明朦朦胧胧顺着溪水往竹林方向走去。近了,只闻鸟鸣幽枝,又见一人背影伟岸,长立溪边。
长明想挪动步子去瞧瞧他长得什么样,却听他声音低沉,隔水而来:“睡了这许久,饿不饿?”
忽闻一阵冷风吹来,梦落人散。
长明支着耳朵嗅了嗅,窗外有鸟,鸟鸣巳末。
直起身子,右手忍不住扶额,季王爷的酒,威力堪比他本人。醉人不说,还入梦。一觉闷到巳时末,醒来还头疼。
如是想过,又听见梦里那句:“睡了这许久,该饿坏了吧?”
这声音近在耳畔,低沉入骨。
长明摇头失笑,入梦便罢了,如今竟还产生幻觉了。
摇动的脑袋被一只手定住,有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那声音又道:“睡傻了?怎的就知道摇头?”
四散的感官瞬间回笼,长明这才觉出,身下这张床,乃是一张宽大的容得下好几个她的床,显然不是她自己的床。身为一张如此宽大的床,也自然不是只给一个人躺的。
长明被褥下的手绝望的一摸,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躯体,霎时又被另一只大手握住,此时,季云疏已无丝毫耐心,定着她脑袋的手轻巧往她额上一探,皱眉道:“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现实宛如晴天霹雳,令长明万万不能接受。
她抖擞啧四肢上上下下齐活一抖,口齿难清,指着虚空:“你……你……”
季云疏耐心尽散,朝屋外利落一唤:“进来。”
唰唰唰,以盘锦打头的三个丫头捧着一应洗漱用具皆低眉虚眼进了屋,乖巧伶俐的在长明二人面前站成了摆设。
季云疏先行下了床,道:“服侍姑娘洗漱过后,立去请李太医。”
长明强逼着自己回神,干笑:“不,不用了。我很好,我没什么大碍。”
盘锦抬起俏红的脸子,偷觑了一眼,又低下。
季云疏又看向长明,见她果真面似春桃,红润有光泽,便道:“快些洗漱罢。”
说完自行穿戴整齐,体贴的先行出了屋。
屋内,空余长明对空长叹又暗恨,另三个丫头面面相觑不敢动弹。
这番情景,实在诡异。
洗漱过后,又足足呆了片刻,长明才哆嗦着撑着木杖回了自己的住处。盘锦另着两个丫头小心翼翼得跟着,唯恐她一个想不开……至于她为什么想不开,实在是令人费解。但这副脚步虚浮,面色痛苦的模样,可不是要想不开的前兆么?
行至长明往常的住处,盘锦这才支开那两个丫头,抿抿唇,挤挤眼,又挠挠头,刚张口,便听长明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