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道:“自是不信。”
盘锦:“为什么呀,奴婢也觉得蛮准的呀。”
长明拍拍她的手:“傻丫头,这种话姑娘我不知道诓过多少富贵人了,瞧着没病没灾的,人家掏银子怎能掏的利索,那贵人是讨好你的,那血光之灾,你便是划破了手指,也叫血光之灾。况且姑娘我听着那油头摊主,干算命这一行之前,保不齐就是个庖子。”
还命道辛辣,辛你奶奶个腿儿。
盘锦佩服:“姑娘真是厉害,那您怎么还叫冯小姐去算呀?”
长明又拍拍她的手:“银子都给了,怎不叫他多费点口舌。”
盘锦丫头悟性颇低,只呆傻应了句哦。长明得了这个哦,默默在心里叹息,身为一名潇洒又大度的先知,这种孤独与寂寞,有谁能懂?
“本公子懂。”
不知打哪冒出来这么一句,长明骇了一跳,问盘锦:“我方才出声了吗?”
盘锦纳闷:“没啊。”
答完转了脑袋四处去看,一眼瞧见身后茶水摊子上坐了个锦衣玉带的俊秀小公子,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
那小公子此时正笑眯眯望着长明她们,张口道:“这位姐姐倒似个明白人,我在这寺外逗留了半个上午,那穷算命的当真是逢贵人小姐便是这番说辞。若是遇见了个眼瞧着春心荡漾的,便换成如意郎君,即日可成美满姻缘之类的。”
长明一拍手:“哎呀,同道中人。”
盘锦扶了长明过去茶摊旁坐下,拿一双眼睛贼溜溜瞪着那小公子。小公子彷若无觉,自顾道:“这位姐姐,在下穆达。”
长明揖手:“好说好说,在下长明。听公子口音,不似京中人士?”
穆达点头,又道:“姑娘的口音也不似京中人,倒像是南边口音。”
长明赞叹:“小小年纪就如此细心聪颖,不可限量啊。你独自一人进的京?”
穆达叹息:“非也,在下是随着兄长一同进的京。兄长乃是为着他的姻缘而来,我么,便是为了来看看,这大京之地与我们巴蜀相比,有何不同。”
长明耳朵一动:“巴蜀?”
穆达:“正是,在下是巴蜀郡人。”
长明又问:“你方才说,你姓穆?哪个穆?”
穆达一愣,尚未答话,盘锦忽的把住长明的肩膀一阵猛推:“姑娘姑娘不好了。”
长明被摇的头晕脑胀:“你慢些慢些,怎么了怎么了?”
盘锦凑近了她小声道:“奴婢瞧着冯小姐跟着一个陌生男子进了大殿。”
长明:“……”
穆达瞧了眼呆住的长明,道:“唔,若是姐姐的婢女口中的冯小姐,和我认识的冯小姐乃是同一人……那位陌生的男子,兴许就是我的兄长,名唤穆元。”
长明魔怔了:“穆元?哪个穆?穆霸天的穆?”
穆达涩涩一笑:“穆霸天的穆。”
长明:“……”
风萧萧,路茫茫,冯小姐带着长明来出墙。
穆达带着长明随着引路的僧人进了大昭寺后堂。此处乃是为权贵人家提供的休憩之所,寻常百姓进不得,是以,是个暗度陈仓的好地方。
带路的是个相貌清秀的小僧侣,一路上被盘锦连着偷瞧了十七八眼都没能红一下的脸皮,在临近一处屋舍时,蓦地红了个透彻。
屋内隐约传出如下对话:
“你疼吗?”
“应该不疼……”
“可我瞧着好像很疼,我给你揉一揉。”
“照绵……你仔细点揉。”
小僧侣慌乱不知所以:“小僧,小僧先走了。”
言罢落荒而逃。
长明心绪复杂,站在屋外大声咳了咳。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片刻,屋门打开,冯小姐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步出门来,兴奋与长明道:“长明,你看,穆元捉到了一只兔子,可惜后腿受了伤,有些肿。瞧着跟你的白猫真像。”
长明有些傻:“兔,兔子?”
穆达笑道:“冯姐姐,这兔子还是我捉的呢,大哥只知道讨美人欢心,连我的功劳都抢。”
冯小姐一时红了面颊。
长明一时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