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_作者:韩鲤鱼(134)

2018-02-13 韩鲤鱼

  盘锦暗戳戳拉了拉长明的袖子,问道:“姑娘,我们现在可怎么办啊,楼台上站了好些人呢。”

  长明想起每每在王府里干些暗处勾当总能被季王爷巧了吧唧撞个正着,牙一咬,道:“我们去西城墙。”

  盘锦想必很晓得西城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闻言极不情愿:“啊?”

  西城墙果真如冯小姐说的那般阴森的厉害。

  类长明这种向来与神鬼之事作往惯了的,方一转入西城墙,亦忽觉寒气扑面来,森森入心底。

  长明虚乏乏问了句:“盘锦,这墙下河果然一通城外,全是累累白骨吗?”

  盘锦已经快要哭将出来,闻言一个麻溜转了身,背对着长明道:“姑娘您别问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哆嗦告慰一番河底的各方白骨,长明才将那册子抽出来,本想问盘锦识不识字,给她念一念,打开的那一刻,长明却有些傻。

  摸着册子里似是黏贴上去的一方布帛,上边熟悉的绣字法子,长明只觉血气上涌,两耳轰鸣。

  布帛上不过寥寥几语:

  因得知父亲身中奇毒,目不能视,是以想的此法传信。事情果真如您所料,皇上并非诚心求和,巫族大难将至。大皇子已遭暗害。只怕儿此番,凶多吉少。儿不孝,不敢求得父亲谅解,但有一事求父亲帮忙,求父亲救我妻儿!

  短短几句,震得长明头脑昏沉。

  芸阿婆的刺绣手艺,出现在这封求救信上,来信之人的绝望,长明竟似心有所感,觉得心头忽起了几分抓痛。

  见长明久站不语,盘锦转身轻轻唤了句:“姑娘?您,您看好了吗?”

  长明微微应了声,却声哑似昏鸦。

  声里的凄意震盘锦也呆了呆,方要开口询问,眼角余光扫到一旁来人,硬生生是闪了嘴:“王爷!”

  长明叫这声王爷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册子迎风翻下了西墙。

  下一刻,一声掺杂着惊慌与震怒的嘶喊传遍了小城台。

  这是季云疏第三次唤她“长明”罢。

  长明听着耳边呼啦的风声,心头起悲,奶奶的,便说什么来着,每回季云疏唤她“长明”,都没什么好事!若不是盘锦那一声王爷吓得她脑子混了去,她怎么会傻乎乎的跳下了楼来?

  “哗啦”两声响。

  长明落入了水里,扑腾来去时还在想,怎的响了两声?

  但很快,她就什么也想不得了,河水漫头,呛得她耳鼻轰鸣。想来今日出门不该偷懒,当给自己算一卦,如今怕是要与这一河的白骨为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嘞~

  ☆、养伤

  一番朝雨带惊雷,大梦茫茫。

  长明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疼欲裂,哼个气儿鼻腔里都恨不能喷出一团火来。

  盘锦端着药碗从外边进来,正瞧见她半坐起抬手往自己额上探,忙几步行将过去,未得说话,倒先红了眼睛,嗫喏道:“姑娘您醒啦。”

  长明嗯了声,听见自己嗓音沙哑的不像话,略一皱眉,道:“我这是烧了?”

  盘锦将碗一落,道:“您还说呢,都烧了好几天了,李太医说你本就是旧伤未好,这回又差点淹去了半条命,烧的都糊涂了。”

  长明将她的话前前后后捋了捋,才道:“你是说,我昏睡了有几日了?”

  “对啊,您说您好端端的,往墙下跳干嘛呀?”

  长明又摸了把滚烫的额头,憋屈:“你以为我想跳?”

  “不想跳您跟个风筝似的就跃出去了?还好我们王爷跃的快,再完那么一刻半刻的,奴婢我现在就在给您烧纸扎的风流公子了。”

  长明嘿嘿笑笑,道:“你说,季云疏也跳了?”

  盘锦嗯呐一声,转头四面瞧瞧,才凑近了长明小声道:“那天可吓死奴婢,您前脚跳下去,王爷后脚也跟着下去了。您是没看见,当时王爷把您捞上来的时候,有进气没出气的半死不活的模样。王爷当时就傻了,抱着您一个劲的喊啊晃啊,那模样,唉……”

  嗅到门外一道熟悉的气息,长明忍不住咳了咳,给盘锦提了个醒。

  但,盘锦丫头不仅悟性低,警觉性想必也不大好。

  耳听着那脚步声越发的近了,盘锦却还自顾道:“当是周侯爷他们都在,个个都被王爷那模样吓傻了样的,奴婢算是瞧出来了,咱们王爷对您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了,连河都跟着跳了,还有什么不能为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