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王爷回了王府,安安稳稳闭他的门,思他的过。
长明心满意足听了一天的热闹,沾了一身金晃晃的喜意,一直到了暮色深沉才回了府。
季王爷此时,正拎着大黑坐在她的小院子里头候着她。
长明未及院门,便敏锐的觉出一股寒意。欢快的步子一顿,站在院子门口踌躇来去。
盘锦搀了她的胳膊:“姑娘您干吗呢?”
长明摸摸脸皮,心头安慰,想必这牢靠的厚度应当能在季王爷的寒风骤雨下坚持个一盏两盏茶。便由着盘锦搀了进去。
但长明此回,真是低估了季王爷的这场寒风骤雨的力度与强度。
刚一进院门,季王爷便怨妇属性上身,语气凉薄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长明半仙,怎的,出门玩乐的痛快了,知道回来了?”
他巴巴的顶着皇上老子的压力去消灭情敌,还叫那群老不死的御史骂了一顿。回来想撸个畜生缓解一下压抑的心情,却没想到一等就等到了暮色西沉。
院子里候着的两排小丫头知趣地给长明行了礼。娇嫩嫩的声音齐声唤道:“长明姑娘。”
长明被这阵仗骇了一跳,小心翼翼问道:“府里,有喜事儿?”
季王爷撸着畜生的畜生,清清淡淡嗯了声:“你这些日子出门玩乐,想必也听见了京城的传闻。本王被女瞎子绊软了脚跟这件事情,已经传到了父皇耳朵里,成了一件实在的不能再实在的事。父皇便禁了本王的足,让本王好好闭门思过。”
长明愧疚,刚想安慰他,又听他道:“但本王和半仙都知道,此事是个误会。”
长明狠狠点头,误会,天大的误会。
季王爷咧嘴笑:“是以本王得把误会变成现实,这才不亏此次禁足。”
说完,在长明呆滞的脸色中,淡定的吩咐那两排小丫头,将半仙的东西拾掇拾掇,挪去他的明蛰堂。
☆、造化
明蛰堂,季王爷满意的瞧着小丫头们将长明的家当都挪去廊角的屋子。
长明想着道爷的话和道爷的卦,内心崩溃不已。
没想到她一个身份低微的算命瞎子,有一天还要被迫地忧国忧民。
季王爷领着她进了屋,兀自解说道:“这屋子里的摆设和你先头住的那屋子差不多,也省的你又要再重新摸索一番,你走走摸摸,看看还有没有要添置的。”
长明受宠若惊:“不用不用,左右也住不了很久。”
季王爷低头默了半刻,道:“还想着回你的小竹林?恐怕你还没出皇城,就跟上回一样又被人劫走了。”
长明解释道:“上回那人是劫错了。”
季云疏眸色暗沉,无意一问:“哦?上回那人劫走了你,都同你说了什么?”
长明将竹杖握在手里,下意识上下摩挲,嘿嘿一笑道:“他有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幼时叫贼人劫走了。因那日在街面上看见我,觉得我眉眼与他故去的夫人生的有些像,便将我劫走,宽慰他痛失爱女十几年。”
季云疏面色沉了几分,哦了声,道:“这般巧,你竟与他故去的夫人生的相似。”
长明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将此时隐瞒下来,直觉里便这样骗了,闻言打了个哈哈,道:“谁说不是,我也觉得巧得很。”
季云疏抿了抿唇,道:“本王还有要事,你歇着吧。”
长明忙哈腰送王爷。
送走了王爷,迎来了小皇子。
小皇子着人燃了碧塘水榭一溜的小宫灯,强拉着长明陪他喝茶看水。
长明愁眉苦脸陪他听水,耳边听着小皇子很是嫌弃道:“我回回来三哥府上,回回求他让我住进这明蛰堂,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如今竟让你一个瞎子白白住了进来,真是糟蹋了这一院子的好风光。”
长明自来对熊孩子格外大度些,闻言只拈着茶盏笑笑:“说的是,是糟蹋了。那四皇子为何不找个别的人来陪你看风景,我一个瞎子,确实没办法同你分享临川梦水的喜悦。”
四皇子托着腮,很捉急:“你以为我不想吗?昭思表哥最近忙着跟什么何小姐相亲。意堂哥哥最近又被一个卖身葬父的小孤女迷了心窍。我今日在宫里,听宫女太监们说三哥被父皇禁了足,便想来看看他,安慰安慰他,但三哥却把自己闷在书房,没空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