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他的手快咬断了,墨子矜喘息着松口,呸出一口恶心肮脏的血,发白的薄唇染了殷红,淡黄的囚服血迹斑斑。旭日的光线穿过暗小的牢窗,吻在他的脸上,竟有种禁欲的美感。
赵暻看着他,美得迷了眼,呼吸有些的困难,两颊两团粉白的赵粉。
他知刚才那么做不过是白费力气,才松开了口。
赵暻血淋淋的手宛若花骨朵儿正在悄悄愈合,包起来无痕迹。
他不是人,便是断了头,都可接回去。将他千刀万剐,他亦能恢复得完好无一丝疤痕。
他恨,又能如何?
“墨,只要你从了我,我立即放你回去,包括那女的男的,这件事就当从没发生!”赵暻爱他,不惜下血本。
那种恶心的眼神上下视着他,肆意践踏摧残他,他咬紧牙关,宁为刀下魂,不为裙下鬼。不为活命,只为男人的尊严。
黑云压上赵暻的脸,忍耐到了极限,剔去身上的柔美,转而如魔鬼,歇斯底里怒吼:“墨子矜你少装清莲!你府里有多少男姬我还不知道么!”
他与他本就是同类人,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他爱男姬,他亦爱,何不在一起翻滚缠绵呢?这将是人世间最纯洁的情,最受众人敬仰的爱!
墨子矜淡然哑口,不作能言辩驳,纵然世人皆误解他,只要他心如明镜便好。
他早闻,赵暻素爱男姬,四处搜刮良家美男子,但凡入了狼室的男子必死无疑。他将良家男姬带回府,虽有损名声,会遭天下人耻笑,他亦别无他法,以此借口可救一条命是一条命。
赵暻气得闷哼一声,甩下衣袖,不给他点颜色瞧便不知他的厉害:“你别以为我爱你,疼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你墨子矜,你自己死就算,你难道忍心看那两个家伙死吗?”
他只轻轻运了力,隔着牢房,茜儿与小戎离地面愈来愈远,赤手飞上天。
“哇!我飞起来了,好神奇!”茜儿羁鸟般高兴挥动着双臂,自由自在。
童年时,她常仰望天空中的雄鹰,渴望哪天自己能飞起来。那时,王阿古们都在拿她取乐,说她神话故事听多了,脑子里竟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因遇到了孟华阿古,她不仅见到了超越人间的仙女,而且还飞了起来,想必阿古亦不是普通人。
她高兴,一旁的小戎早已吓晕了不省人事。
“赵暻,有本事冲我来!”墨子矜奋力挣扎,撞击木架,锁链玲玲响,没想到他是如此卑鄙之人。
“我连你都收拾不了,我还有什么本事。”赵暻妄自菲薄,收回法力,半空的两人急速坠下,摔在铺了干草的硬地面。
茜儿眯着暗蓝的大眼睛,惨叫:“哎呦!我的屁屁,好痛!”
好在她和小戎尚是年轻,若是暮年老头从这么高的地方坠下,骨不散,人不死,她便不姓尼玛哈。
“我不逼你,给你一日时间,明日给我答复。”
赵暻只留下一句话,扭着绣花鞋离去。
墨子矜颤抖着,大睁着混浊不清的桃花眼,火气吞噬他的血脉,歇斯底里咆哮,如濒临死亡的白虎,愤怒的嘶吼声传遍皇城四角,怪慎人。
吼声真切响耳畔,撑着脸蛋打瞌睡的啵啵惊醒,刚那声音是主人的。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心竟如摇摆水中央的船,慌得几欲翻转。
他起身即要去探探,这时床上的暖酥嘤咛两声醒来,他转回来跪坐床边,温暖的双手合着暖酥袖珍的素手。
乌黑的睫毛轻颤,睁开黑如晶莹提子的双眼,一张灿烂的笑脸映入眼帘,低低喊了一声:“啵啵。”
他笑得更是灿烂,宛若春光,紧握着她的手。
那关于他的点点滴滴回忆重拾,从最初村庄的相遇在到冰天雪地里他抛弃她,一切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四年前她中了天山绝情毒,躺在床榻,虽是闭着眼睛,但依稀还是听得见他人的对谈,王爷趁她入虚,为了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不惜让她中毒至深。
这么久来,她错以为自己爱的人是赵柽,为了他奋不顾身去报仇,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圈套,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好后悔,捂住肚子里的孽障,为了报仇她疯了,害死那么多人,下十八层地狱都难以弥补她的过错。
“我不是人!”抬手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