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矜绽开笑颜,招手相迎:“阿愣贤弟,我们在这!”
阿愣拢下的嘴角犹如翻了的小船,微微躬着腰,抱怨两人:“都怪你们,昨天若不是你们,我也不会遭到吃鬼狐的袭击。害的我回去晚了,被阿娘吊打了一顿,坏人!”
“你被吃鬼狐袭击了?”墨子矜不禁联想到昨日赵暻受伤的消息,颇是佩服的眼神端详阿愣,他竟能打伤赵暻,可想而知他绝非平凡人,否则赵暻怎会想着杀他。
“哼,我还能说假话!”阿愣没好气白了白眼球。
骁河亦是不敢相信,他一个黄毛小子竟能毫发无损打伤赵暻。
“好,好,是我们不好,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们?”墨子矜疼惜地揉了揉他五黑靓丽的发,当他是亲弟弟。
说什么阿愣都是不肯原谅他们的,但看在墨子矜诚心诚意的份上,转了转眼珠子思索,感兴道:“我想要去青楼,墨哥哥带我去吧,听说里面有好多漂亮姐姐!”
他什么地方都去过,就独独青楼,阿娘不许他去,还说若是他去了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骁河戳一下他的脑袋:“小色鬼,竟想些混沌的事。”
阿愣满是不悦:“我混沌怎么了,就你高洁?不是人人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阿愣撇着嘴邪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
橘颂大吃了一顿,顺手买了两个酱烧饼塞在嘴,闻说有人风流倜傥,激动跑来:“停停停,谁要死在石榴裙下的!”
嚼碎的烧饼沫喷来,三人不约而同退后一步。
“来来来,石榴裙在这儿!”橘颂敞开下裳,好生风流,“哈哈哈哈,来啊来啊!”
墨子矜实在受不他,伸手爆他的脑袋,“叫你傻!叫你傻!叫你傻!”
橘颂蹲在角落抱头嘤嘤痛哭。
阿愣弱弱问一句:“他没事吧?”
“他怎么会有事。”
这话听着更像是,他有事那是见了鬼。
阿愣还误以为橘颂练了铁头功,脑壳硬的很。
“骁兄,上。”墨子矜负责给橘颂治脑,而安慰的橘颂的活交给骁河,分工明细。
骁河在胸襟处掏了掏,掏出几颗莲子糖,跑去安慰橘颂,吃了糖果的橘颂,有效止住了眼泪。
“墨哥哥我们快去吧!”阿愣按耐不住内心的小野兽,摇了摇墨子矜的手。
橘颂吸了吸酸酸的鼻子,含糖问:“……要去哪儿?”
“青楼。”骁河露出迷之微笑。
橘颂回了个滑稽的表情,懂得懂得,兴奋地忘乎所以:“呀呼!出发!”
四人勾肩搭背结队,招摇过市,蹦进京城第一青楼醉杏楼。
算起来墨子矜是这儿的常客,师师还未成为明妃时他每隔三天便会来听听小曲儿,放松放松。
四人进了醉杏楼,三人好奇地四看陌生的粉红色环境,各色的美人从身边经过抛眉,三人红了脸,像是乡进城的小子。除了墨子矜镇定自若,目光集中。
老鸨甩着一条香丝帕,扭着妖娆身姿,迎了出来:“墨公子你又来了!”
墨子矜微微一笑,最自然不过:“妈妈,还是老习惯,谢谢。”
老鸨细声掩笑:“好好好,上房请!”为他们带路。
阿愣走上花梯,调侃起墨哥哥:“呦,行啊你,熟门熟路的!”
墨子矜笑而不语,谁道是来青楼的便是为了解决身体所需,他来青楼纯粹是为了解压,听听小曲,啜啜小酒,有时还能激发作诗灵感,没他们想的龌蹉。
上了楼,推开左手边最高贵的一间阁子,里面还算宽敞,耳边清净的只听得见小声的琴弦余音。
墨子矜走向窗边,抬手推开窗子,让暖和的春风拂面望眼去,车水马龙的街景冲击着他的视野,远方是一座座连绵淡描的山丘。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放松了,表面淡如墨画的他,内心实则乱入沙场铁骑。
一种莫名不安感逼着他的心,那时几夜来一次,现变成了一日来好几次。他不安着,可怕的未来向他步步逼近,这片繁华的景象都将化为虚有,天下将大乱,爱人将分离,生与死仅在一念之间,他甚至不敢往下想,愈想只会让自己陷入恐惧。
收回飘远的思绪,精致的菜肴上了满席,珠帘里美人拨弦声声。四人开动了筷子,啃着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