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暖儿喜欢的人是包拯,原来是他破坏了别人的感情,亦难怪那天她的态度如此冷漠……
墨子矜后知后觉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这样亦好,他不配拥有暖酥,她应该有更美好的将来。不是他的爱淡了,而是他没那个能力去爱,爱很简单不就是让对方活得更好,至于与谁一起过,那不重要。
他心里是那么想,做自然也是那么做。
清风徐过,碧绿的竹叶轻摇曳,像一枚枚翡翠的玉相互挤挨着,发出清脆温柔的乐声,肩上微乱的青丝犹如一尾子鲤鱼在水中舞动。
“你来了?”他背着身,手负身后,声音轻轻的,风儿一样。
“嗯。”
竹林里十分的静谧,落地的枯叶声听得清楚,没有鸟儿唱着欢快的曲子,不安的心渐渐沉淀。
墨子矜不喜拐弯抹角,朦胧的眼睛盯着他发上温润剔透的发簪转不开:“五殿,能否借我羊脂玉发簪一用?”
羊脂玉发簪是天帝赐予包拯的神物,上能开天,下能辟地,几乎可同盘古相媲美。如此珍贵的东西,他又怎会轻易借人?
“为何我要借你?”借不借只消一句话,包拯想听到的绝非一个理由那么简单。
墨子矜不解释理由,自信道:“你一定会借我的。”
“哦?”包拯轻笑他口气不小。他又不是他,怎会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他若是故意不借呢?
“你一定会借我的。”墨子矜复说了一遍,字字句句斩钉截铁。
的确,他牺牲了巨大的代价,心甘情愿换来羊脂玉发簪。那条件足以掏空他的心。两人约定好,上天作证,他若是违背诺言,必将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墨子矜攥着羊脂玉发簪归来。
不知情的骁河一个劲儿夸道:“墨弟,你好厉害,那东西这么快得到手了!”
还是从阎王手中得来的。换作骁河,欲拿一样东西,硬抢是惟一的手段,绝不会与对方心平气和谈论。再一次验证墨子矜惊人的口才,骁某佩服到心底。
包拯徐徐走来,素衣飘飘,淡笑:“我送你们回人间吧。”
“谢五殿厚爱。”墨子矜坦荡受礼,来者不拒。
“谢五殿!”骁河双手抱拳,心胸激荡。
包拯携着二人,仅眨眼,阴沉的天掀去帷幕,重见崖谷的天高海阔。
地狱外的青烟站在枯井边等了半天,一步不敢离开。终于枯井闪出刺眼的光芒,三人平稳落地。
“墨公子!”青烟高兴地上前两步,紧张地上下打量墨公子有无受伤。她方从枯井里听到几声凄惨无比的嚎叫,还以为他出事了,可把她吓坏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她不安的心总算落了。
转眼间那人眉目轻盈,姿态灼华,不是平凡之人。
青烟惊地双膝跪地:“小妖青烟参见五殿!”
包拯淡淡道:“不必行此大礼。”
青烟谢言起身。
既然人已送到,便命了青烟好生将两人送出崖谷,包拯挥手匆匆回了地界。
回到赵府时,已是三更半夜,夜风凉如水刮在脸上,安静的只听得见树叶曳动的声音。墨子矜与骁河做足了准备,抬手推开虚掩的大门。
没有掌灯的仆人出来迎接,一场暴风雨正诡异笑着静悄悄等他们归来。
今晚的月不同往常,涂了口脂般的明红,彰显着死亡的气息。
两人步伐一致,沿着血红的月光慢慢庄重地步入那条幽暗的巷子,巷子最深处隐藏着一间深不可测的仓库。
熄了灯的大门闭着沉重的嘴,褪色的封条在夜风的吹动下凄凉凉的。抬手轻触大门,欲推开吱呀的大门。
还未使力,“吱呀。”连连几声大门自动敞开,犹如杜绝啼血,一团团浓浓的烟雾沿着门缝涌出来,冷冷扑在脸上。
夜风呼呼拂来,吹散成团的烟雾,隐隐可见雾里有人,雾散去,模糊的人形渐渐地清晰。
黑袍轻飘的赵暻冷着张浓妆艳抹的脸,狐狸眼若匕首的尖儿上挑,身后九条尾巴轻轻摆动,看来已在这儿恭候他们多时了。
“相公你可总算回来了,让奴奴在床上好等呢。”赵暻轻挽朱唇,眸光潋滟,话意深深。
墨子矜一瞥嘴角厌恶,“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是吗?我好怕怕。”赵暻卖弄风骚,讽刺他的狂妄自大。待会儿是谁死还说不定呢。